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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葉阮:「在利益面前,道德是最微不足道的桎梏。」

雁放抱著他繞過大床到另一邊,轉瞬塞進了乾燥的被窩裡。他抽出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阮,姿態很決絕,但從那握緊的拳頭能看出動用了多少意志力。

「你們豪門的人腦子是真的不正常。」

雁放的臉色看上去難過而真實,「躺好,我去燒水了。」

【作者有話說】

雁放給林圃的備註本來是「狐朋」,經過雷雨事件後給改成了「周圃」。

第20章

鎂光燈爆閃的那一瞬間,猶如億萬隻白色蝴蝶斷掉翅膀,世界被鱗粉淹沒……

那是一種殘忍到不露聲色的血腥。

葉阮睜開眼,頭頂的光束灼人,燙得眉頭也不由得緊皺。他的意識在片刻分辨出這是夢境,可寄生下的這具軀體卻明顯囿於夢魘之中。

不……不是夢魘。

隨著視線的清晰,昏暗的閣樓、數十盞面光燈、到處揮之不去的、屬於母親的氣息和陰影,他回到真實的過往,那個無數次將他靈魂扼殺的地方。

成熟的意識幾乎能切身分食到這具身體的懼怕,可他許久沒有怕過了,這樣的顫慄,像是回到了耳朵壞掉的那幾年,遙遠而難堪,摻雜著血色的過去。

周身潮熱難耐,骨頭髮了炎,四肢百骸瀰漫著苦痛,葉阮記起來,那天他發著燒呢。

猛地,長發被人當面拽起,揪心的疼痛襲來,他被那股巨大的力氣扯起來,入目是凌亂不堪的大床。

「還不夠像她。」雁商居高臨下的聲音傳來,聽上去要比現在年輕不少:「鬆開眉頭,趴過去,別讓我說第二次,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葉阮咬著唇,力氣大到足以嘗到血腥味,卻不能夠分解掉內心萬分之一的不甘。他艱澀地學著這難懂的成人課題,被迫順從地撐起身子,瘦弱的腕骨抖得駭人。

床邊三架高幀的攝像機下,連最微弱的情緒也無處遁形,更遑論一絲一毫的痛苦都是凝視者強烈的助興劑。

雁商似乎等得不耐煩了,將手持的那台相機隨手扔在一旁,單膝跪上床,掌著葉阮的後頸將他拉向床邊。

「對不起……」葉阮撲在他的腹部,鼻腔發酸、胸口發悶,令意識體會到久違又陌生的情緒崩瀉感。揚起的小臉淚花閃爍,像是怕極了,又那麼哀求地期望能在生病時受到寬待:「我發燒了……今天能不能放過我。」

他的聲音不能更小了,這話恐怕連自己都難以篤信。

他趴在這個冷漠威嚴的男人懷裡,孩子氣的淚水淌了滿臉,像抓住了某根救命稻草一樣拙劣的裝出母親的模樣,叫他:「雁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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