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河陽定情,你我聚少離多……不知你可還記得,當年青廬之中,尚有未盡之事?」
孝瓘臉上一紅,眉心微顰,「清操……我一直記得……可是……」
清操起身,到幾案邊拿了剪刀回來。
她從自己的髻子中拉出頭髮剪斷,又剪了孝瓘的一綹。
她邊剪,邊哼起龜茲小調:「妾既剪雲鬟,郎亦分絲髮,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這調耳熟,不會又是《入陣曲》中的某段吧……」
「不是。」清操笑笑,「是我在肆州給你綰凌雲髻時哼過的。綰髻子時,我偷偷把自己的頭髮摻進去,就權作結髮了……」
「清操……對不起……我那時……」
「人的情感便是如此。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倘使明明不喜歡,卻硬裝出喜歡的樣子,虛以為蛇,那才是不磊落。」
清操邊說,邊將兩股頭髮合在一起,用纓繩系了,「好了,以後我們就是結髮夫妻了!」
她說完,拍了拍枕頭,示意孝瓘睡覺。
孝瓘順從地躺下來,拉上被子,閉了眼睛。
他的眼瞼一直在動,顯然沒有睡著。過了好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不是說……要我陪你做……幾件事嗎?」
清操挪了挪身子,鼻尖湊到他的耳邊,問道:「你……可以嗎?」
孝瓘的耳朵瞬間紅透,他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可以……努力……」
清操淺笑,輕輕吻了他的額頭,鼻樑,在觸及嘴唇前,她按住他將起的身子,輕聲道:「我同你一起努力……」
在孝瓘原本的觀念中,人在此時皆為獸。
就如同一頭烈日炙烤的野獸,急尋一泓清涼的泉水,卻須用盡這世間最骯/髒/齷/齪的手段,方才可以尋到。
然而今天,他忽覺自己像個人了……
至於清操,她從來都想做一個人,而不是被人霸道按在床/笫上,予取予求的物。
她想要的歡愉並不比他少……
可惜她前次得到的,卻是一場疼痛而艱澀的半途而廢。
幸而今日,她終於懂了,何謂春風舞羅帳,何謂春雨潤梔樹……
一個人,須以自己的情感,溫柔地去探索另一個人,進而觸及對方的靈魂;
當他們的情感交/融在一起,他們的靈魂自然也在一處了……
幾近寒食的天氣總歸不會太好。
細密的雨絲,帶著清寒孤冷,打濕了門前的路。
與其說清操起得很早,不如說她根本就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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