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鄭公故去後,他幾乎走遍了滎陽的佛寺,參禪造像,研習佛理。
次日午後,他在寺中吃了素齋,路過少溪時,見有人仍在水邊流觴。
「鄭公?」他本不想打擾,卻聽有人喚他,只得駐足一觀。
正是成皋郡丞趙鸞。
經天保年間的裁併,滎陽郡降為縣級,併入成皋郡,郡治留在了滎陽縣。
「趙大人……」鄭武叔對著趙鸞點了點頭。
「鄭公還未出發嗎?」趙鸞起身行禮,被鄭武叔止了。
「出發?」鄭武叔聽得一頭霧水,「去哪裡?」
「鄭公昨日遣人去郡廨辦理去鄴城的過所……」
「鄴城?我……我為何要去鄴城?」
趙鸞撓了撓頭,道:「昨日鄭府的僮使,拿著廣寧王手書的訃文,說鄭公要往鄴城弔唁蘭陵王……」
清操換上男裝,綰起髮髻,懷揣過所,從滎陽一路北上鄴城。
她牽著馬,緩步走在鄴城的街道上。
路過西口裡,她想起嫁入鄴城,走得正是這條路——那時他身著紅彤彤的喜服,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之上;
路過清風裡,珍藥館的吳大夫還坐在那裡給人看病——這庸醫還說他不是代脈,只是氣鬱不調。
對了,還有個濟賢寺的昏醫說他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清操想到這兒,禁不住嘴角上翹,但她很快收斂回來。
前面是公子坊的書肆——他在那裡給她買了《碣石.幽蘭》的琴譜。
……
鄴城的街坊中,處處都有關於他的回憶;但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再也尋不見他的身影……
清操終於走到了戚里的蘭陵王府門口。
出乎她的意料,門口沒有張掛的白幡,庭中不見凶門柏歷④,更沒有往來弔唁的賓客。
那一瞬間,她心頭大喜,她甚至堅信是廣寧王寄錯了信,傳錯了話……
然而,當她看見張主簿一身白衣從廊上緩緩走來的時候,她顧不得半點士族風儀,蹲在門口大哭起來。
「王妃。」張主簿抹了抹眼淚,並沒有改變稱呼,「咱們進府說話吧……」
清操卻很敏感,她瞬時止了哭聲,「張主簿,至尊重冊我為蘭陵王妃了嗎?」
「還……還沒有……」張主簿為難道,「王妃走後不久,殿下就把奏表遞上去了,只不過冊書一直沒有下來……估計是因為朝廷上下都忙著禪位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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