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忍:「姑娘,要不然歇一天罷,天也太熱了。」
天熱難挨,末伏越近越是熱得人燒心,姑娘一日比一日清減了,天天看是還不覺得什麼,但裙上腰帶越抽越長了。
「啞娘好不容易好了起來,不能斷針。」一月一次去薦福寺舍米麵糧油,連著兩月一點消息也沒帶回來。
但啞娘一天比一天見好,朝華的焦躁之心慢慢淡了。
「是。」甘棠收起玉滾珠,往桶中又加些熱水,放下帘子到外間去,往香爐里添了幾角柏香,就不再打攪姑娘休息。
朝華披散著寢衣出來,長發用幾根長簪挽起來,走到桌前。
桌上是幾屜點心一壺溫茶,她隨手掀開紗罩,看見裡面有一碟船娘五彩團,是太湖邊的點心,一看就是真娘做的。
先吃了五彩團,才到床頭去看金玉如意簪。
朝華一拿起來就知不是銀子鍍的,簪頭是羊脂如意雲,簪身是全金的,細雖是細些,但確實真工實料。
朝華走到窗桌前,對著鏡子,將細金簪比在發間。
窗外夜風徐來,月暗庭幽,螢光拂草。
朝華拉開妝奩,仔細將金簪收到匣中,自鏡里看見身後牆上的掛畫,從原來的雲山避暑、採蓮歸舟圖換成了織女乞巧、樓閣芭蕉。
這才想起還有兩日就是七夕佳節了。
與沈聿約定「來日方長」之後,他們二人就再沒碰過面,算一算已經將要兩個月未見。
朝華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彩箋,十二花箋上印的已是荷花,她剛想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八月初一入貢院,他還是沉心用功的好。
……
永秀起了個大早等著,青檀來請:「三姑娘請五姑娘去西花廳。」
永秀本也料著了,行到花廳時,裡面已然擺上冰盆,垂下縞紗,三姐姐在裡頭等著她。
朝華聽見腳步聲自帳本間抬頭,看見永秀點了點頭:「坐罷,去祖母身邊住了兩個月,人看著倒是沉穩了好些。」
永秀本垂著目光,沒想到姐姐一開口會跟她說這麼長一句話。
她剛抬起頭來,還沒回答就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姐姐,你怎麼瘦了這樣多?」就算苦夏也不該瘦得這樣,就這麼坐著看上去人都很纖薄。
朝華微怔:「近來暑熱。」
永秀本待忍耐,到底沒忍住:「姐姐有沒有請大夫上門摸摸脈?」
「無妨。」朝華正跟蕭老大夫學把脈,日日都摸脈象,瘦了只是因為每日去莊宅施針耗費了心神而已,等到秋天也就補回來了。
「坐罷。」朝華指指面繡墩,又看向甘棠,「取冰茶來。」
酷暑白日喝的都是冰茶,取上好的茶葉與煮過放涼的山泉同置壺中,經夜浸泡,喝的時候再放入冰塊,沁涼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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