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軍隊趕上時發現情況不對,火急火燎地將軍情報去了帥帳。
足足數千名兵士,一夜間在廉山山道上憑空失去了蹤跡。紀聞去營帳中匯報時,嘴角都要起火燎泡。
「端王的十二部出動了。」他對梁承驍說,「山道旁的林木上插有寅部標記的箭矢,草叢裡還有一具中毒的屍首,死去已經有多日了。」
言及此,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從今早得知先鋒衛大意著了蕭元景的道,栽了個徹底開始,梁承驍就壓著心底的慍怒,神色不虞,此刻看紀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擰眉道:「有事就說。」
「……」
紀聞咳嗽了聲,嗓音由於心虛,逐漸越來越低:「底下的人還在樹上發現了一塊穿在羽箭上的布條,應該是十二部的人射的。」
「也不知他們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您後院跑了個侍妾,就在布條上嘲諷您沒本事,咳……那方面不行,夫人跟野男人跑了。」
「…………」
如果說勝敗還是兵家常事,這話簡直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極強。
只聽咔嚓一聲,木頭上產生一道道裂紋,太子殿下硬生生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紀聞驚了一跳,忙勸道:「殿下冷靜!」
「孤很冷靜。」梁承驍說。
他攤開手,將掌心的碎木屑拍落,語氣沉沉道:「讓方衡照原計劃行事。」
「蕭元景在拖延時間,如果孤沒有猜錯,嘉陵關內的糧草應當支撐不了多久,他在等南倉調糧過來。」
「年前是打下沂郡最好的時機。」
—
紀聞領命出去了。
廉山之事,紀廷同樣牽涉其中,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實則心中有沉重的石塊壓著。
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攻破嘉陵關後,再去打探消息。
帳帷放下後,營中重新恢復寂靜。
梁承驍獨自一人,在桌案前坐了片刻。
他從懷中取出那方潔白的絹帕,對著帳外透進來的天光,深深凝望了許久。
手帕上的梅枝仍舊殷紅冶艷,其上清幽的氣味卻因為主人的離去,一日一日變得淡薄。
即使他已經貼在玄甲心口,小心保存,仍然難以阻止屬於謝南枝的痕跡逐漸消失,只得看著它變回一方普通的錦帕。
多可笑,在上京的半年多里,這竟然是謝南枝留給他唯一的一樣念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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