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不怪他,這不是他的錯。十年,七千三百個來回,從校門口的榕樹到家門口的櫻桃樹,她一直很感謝李心草為自己的少女時代編織了一個美夢。
甚至她有時會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她想告訴李心草,七千三百個來回里,直到最後一次,自己都是喜歡他的。
但這些話楚韻沒有機會跟李心草說了,因為他跳樓自殺了。
楚韻害怕昨晚對於杜容和,就像那把刀對於李心草。
但這句話猶如清風吹散了月周迷霧。
她心裡浮現出一句亮堂堂的話。
小荷在這個漆黑的屋子裡跪了一夜後沒有改變本性,他抗住了從天而降的刀!
「是嗎?這個差事怎麼來的呢?」
杜容和不是沒怕過,但每當他想低頭時,就想起楚韻挑糧的手,這雙手看著瘦弱,實際卻很有力。
他也想做這樣有力的人。
杜容和把她拉過來坐著,起身倒茶、拿糕餅粽子糖,很輕鬆地開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讓我去,可能是還要用我吧。」
康熙朝確實很缺人,民間有才華的士庶很多都不願意為官,寧願躲到山上衣不裹腹地過一輩子,也不願意當了進士之後被一個漢話都說不順溜的貴族騎在頭上。
滿人已經不像剛入關時殘暴,他們現在更願意把精力花在維持穩定上,這樣大清的天下才能千千萬萬年。
這些不願意做官的有識之士,打不得殺不得,成了滾刀肉。
這時一個在滿漢之間穿梭的毛頭小官同樣也很重要,所以筆帖式這個位置才這麼值錢。
杜容和更不一樣。包衣是皇帝的私物。皇帝更放心把事交給自己的東西去做,自己的東西打罵也是家事,不容外人說三道四。
杜容和還在喋喋不休:「這次野牛溝不是在當地修橋鋪路,他們要被抽調到西北方的大王莊去修路,說要把路拓寬一倍,今年宮裡似乎有什麼活動要從這裡經過。」
至於這個活動究竟是什麼,他就不知道了。滿人很喜歡外出,今天修這條路明天修那個莊的大家都見怪不怪。
楚韻在聽到西北方時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一點念頭,但她一下子沒抓住。
杜容和看她愁緒綿綿,用手在她眼前晃一晃說:「我過去是通過內務府安排,不會暴露真正給我安排差事的人。你不是喜歡出門嗎?到時候我也帶著你一起去。」
不過楚韻能出門如同他的差事,都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話,就算為上當差鬧出事了,或許也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們說話,所以到時候出去還是要悄悄的,讓她打扮成隨從更好。
他沒有後悔,在親自領會了「不順」的後果後,他還是願意帶上自己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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