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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翟望岳的心思沒有放在他的這一句讚美上,他還在回味剛才申路河的手指蜷縮在他掌心那一刻的觸感。像是帶著火漆的印章蓋在了掌紋上,熱意正在沿著它蔓延,把隨著暮色逐漸降臨的微涼都掩蓋得無影無蹤。

感覺到一雙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翟望岳的後背添上了一層虛汗,翟誠岳的影子無處不在,不僅注釋著他的一舉一動,還能夠通過他透明的大腦知道他的每一個想法。

要是他知道了,不會半夜敲我門吧。翟望岳短暫地唯心了一下,思緒飄往不可知的方向,他哥到底會是憤怒還是失望,抑或是不在乎呢?

申路河為翟誠岳摺紙錢的專注像燎了他視野的一角,仿佛那些東西真的能如數地傳達給早已不在人世的翟誠岳,翟望岳自嘲地想,大哥可以完全放心,不管怎麼說,申路河的眼裡還不是只有他嘛。

為了防火起見,必須等紙錢完全燃盡才能下山,所以等隨後一點火星也熄滅,夕陽也已經熄滅,暮色四合,終於,空氣中染上了一點陰森。

申路河帶了手電筒,指出了下山石階上的一線光明,翟望岳蹲得太久,腿有些麻木,起來的時候,身形猛然地搖晃,如果不是申路河抓住他的手臂,他險些順著台階滾下去。

「哎,小心。」申路河的手很穩,雖然已經站好,但翟望岳還是不想輕易地放開,申路河見他不動,驚奇道:「你該不會……害怕了吧?」

翟望岳內心毫無波瀾,本來為了避免申路河可能的嘲笑,他打算斷然地否決,可就在這時,另一個想法像嫩芽一樣,從石塊一樣的胸腔里冒出頭:如果他說害怕,會不會因此得到申路河一點額外的關注和觸碰?

沒辦法,他不是性格多有魅力的人,不具備足夠強大的能力,更沒有一層死亡編織的白月光濾鏡,只好通過不太光彩的手段去偷來一點難能可貴的慰藉。

於是,翟望岳神色巋然不動,但嘴上吐出了違心的話語:「對,我害怕。」

申路河沒猜到翟望岳會如此坦誠,按照他對翟望岳的了解,害怕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死鴨子嘴硬嗎?還是他今天突然轉過性子,不再彆扭了?

趁著申路河一時拿不定主意,翟望岳飛快地將手臂穿過去,勾住申路河的手臂,將他拉到了自己肩膀旁邊,乍一看倒是像親密地和他挽著手臂。

翟望岳的肩膀比他想像中的硬一點,也更加寬闊,一上來幾乎碰疼了他,好容易才調整到了恰當的角度,手臂纏得更加緊密了,像曲折著纏上枝幹的藤蔓。

「其實沒什麼可怕的。」申路河另一隻手握著手電筒,身體微微後仰,確保自己的平衡,同時緩緩地開口了,娓娓道來的語氣,」走多了才發現,鬼不可怕,每一個墓碑下,都埋葬著一個被惦念著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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