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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風蹲身牽他:「病得難受?」

話沒說完,謝臨風驀然一怔。

晏病睢聲音艱澀:「走,快走,帶……帶我離開。」

謝臨風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飛身躍出林子。

「鏘、鏘、鏘!」

「咚、咚、咚!」

「新娘出嫁咯——」

四面鑼鼓譁然,嗩吶音響徹天。謝臨風飛奔出林,迎面撞見一支迎親隊伍。二人訝然回首,身後之景早已翻天覆地。

天幕四合,白燭垂淚,周圍如消融的濃墨般雜亂流淌,頃刻間天地顛倒,萬象扭曲,噌噌琅琅。

謝臨風再一眨眼時卻已在坑底,四腳踩泥濘,落了一臉血。

周遭霎時萬籟俱寂——

謝臨風抹臉,嘖聲說:「假的,你要嘗嗎?」

晏病睢退開道:「鴆鳥族的硃砂鎮鬼之術,想必此前坑底的哀哀骨殖之所以無法出逃,就是這個原因了。」

「不錯。但現在有個疑問,」謝臨風幾下揩乾淨臉,環掃四周,「那群人骨呢——」

話沒說完,晏病睢驀然擦肩而過,行至謝臨風身後,摩挲土石半晌,下一刻,晏病睢指尖附咒,喝道:「開!」

「轟!」

面前土石壁猝然坍塌,露出一條晦明變化的隧洞出來。也正是在這一瞬,嗩吶之音遽然貫穿隧洞,傳到兩人跟前。

這條暗洞十分寬敞,一人高,能容下四五個人並行,隧洞內部瀰漫著一股通天惡臭,像是屍體在這其中受常年密閉的影響,散發的腐臭之氣,然而蹊蹺就蹊蹺在,隧洞沿途兩側擺滿了白燭,燭火熊熊,臘淚如山,仿佛有人時常到這裡更換新的蠟燭。

喜婆的笑音一聲比一聲高,如伴耳側,說明前方的隊伍走得並不快,但那歡聲笑語傳到謝臨風耳中,卻令他不禁皺眉:「怪,怪得很!前面分明是場紅事,卻在身後擺白蠟。」

這裡左右只有一條道,那送親隊伍定然是走的這裡。

晏病睢摸出帕子捂住口鼻,一面打量一面悶聲說:「怪事不止一樁,這裡常年空炁不通,燭火卻能燃到最後。」他蹲身,徒手掐住火苗,「果然,火是冷的。冷火燃燒,要的不是氣,而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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