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好身子。其他什麼都不要想。」
不要去想他將要做什麼,更不要去想過去的那件事,讓時間慢慢消磨他深重的恨意,默默撫平他沉寂的傷痛。
清河倦容滿面,飲了藥後覺得困極了。此間廂房,她睡了數年的床榻不比草原陌生的矮榻,這裡的軟枕柔衾,就像陷入了綿綿雲朵中,安心又舒適。羅幔是她喜歡的蓮花白,錦衾繡著她喜歡的菡萏紋。一角香爐裊裊生煙,熟悉的蘅蕪幽氣襲來,她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了眼,安定地睡去。
長風從廂房中走出,攥緊的手在身側已將白袍衣裾揉皺了,垂落下去隱隱可見一道道暗淡的褶邊。
方才,在她半睡半醒間,他分明又聽到一句耳熟的夢囈:
「不要殺他。」
她在回鶻昏迷之時,也是重複著這句話。他擔心,她好似已看透了他的心思,這令他殺伐之心有了幾分不定。
他沉吟間一側身,望見了等候在門外許久的養寧遠和葛薩。
「少帥!」「殿下!」二人目光灼灼,躬身向他行禮。
他斂眸,一瞬後又猛然抬眸,目中迸射出無窮的烈焰,似是下定了決心。
涼州和她,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
數日後。
天色驟變,成片的烏雲壓下來,狂風也吹不散,凝在半空中,沉沉悶悶。
風起雲湧,暴雨將至,涼州城內人影稀疏。
涼州都督府前,匾額側邊高懸著的兩盞燈籠,內里幽幽燭火被風吹得黯然無光,搖曳間幾近熄滅。
一名男子疾行的身影從街角中竄出來,一身青灰衣袍被暮色泅染得色澤更深,凌亂的腳步一級一級踏上血跡未乾的斑駁石階。僅有的一隻手一下又一下猛扣著府邸緊閉的大門。
朱漆色的門扉如血色浸染,許久才「嘎地」一聲,開了一道小口。
司徒陵從狹小的門縫中奮力躋身進入,不顧一眾阻攔的玄甲護衛,直接拔劍而出,一路猛衝,強闖入府中的主廳,一面高喊道:
「蕭長風,你給我出來。」
廳中一面輿圖前,正與眾將議事的高大男子緩緩回身,鋒利的目光掃了一眼來人。對身旁的眾人淡淡令道:
「都先下去吧。」
眾人得令,噤若寒蟬,默默退出了正廳。養寧遠最後一個退出前,與疾步入內的司徒陵錯身間,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小幅地搖了搖頭。
司徒陵看見了他刻意的警示,心下更沉,仍是舉步朝前。他緊緊跟上已快步向廳後書房走去的白袍男子。待他後腳步入後,書房雕鏤的雙扇門立即被侍從掩閉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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