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道:「回九小姐,是琅琊王殿下。如今二公子在校場練兵,朝廷和家中的事都是琅琊王在幫您。」
王姮姬道:「他管得也太寬了,去打了回去告訴他,王家內政由不得他干涉,別欺人太甚了。」
既白登時噗通地跪下來,誠惶誠恐。
「九小姐饒命!」
「若九小姐您不蓋印,奴才首先就犯了條款中『縱主』之罪,要即刻被杖斃!」
「求九小姐允諾,可憐奴才!」
王姮姬倒抽了口氣,揉著太陽穴,嗡嗡作響。
郎靈寂,行。
爹爹死後,琅琊王氏再不是琅琊王氏了。
她將族規的扣下了,也將送信的既白扣下了,免得他因『縱主』被杖斃。
直到暮色沉沉,那人才來。
王姮姬正提筆濡墨,他好整以暇地在旁看了半晌,問,「為什麼不簽?」
王姮姬道:「不合理。」
郎靈寂道,「不會不合理,忠誠的僕人不會被責罰的。」
王姮姬忿然,那不忠誠的僕人呢?背主、縱主、未行使規勸之責,這些該如何界定?
恐怕合他心意的僕人就是忠心,不合他心意的就是背主,那麼馮嬤嬤,桃根、桃幹這些人都是「背主」。
「明顯不合理,我不能同意。」
他屈指刮過她秀麗的臉頰,最近常常做這個動作,空蕩蕩問,「那你想怎麼樣呢?背主之人,縱著,溺著?」
王姮姬不動聲色地避開,「背不背主得由我來決定。下午送信的那人,只因我不同意,他就『背主』得被杖斃了?」
「你可真是仁慈。」
他散淡地勾了下唇,她不答應他也沒辦法,只得做出讓步,再另外製定族規,誰讓她是戴戒指的家主呢。
下午送信的既白至此才敢鋪滾尿流地爬出來,謝主人恩典,急急去了。
郎靈寂本心平氣和,乍然凝視著既白出來的方向,「你讓那下人留在你閨房?」
王姮姬道:「不是閨房……」
話音未落,便感一陣重壓。
他斜斜睨著她,眼底盛滿了冰涼漆黑的霧氣,忽然間戾氣很重,「我跟你說過身邊別留男人吧?」
王姮姬在他掌腹的逼迫下被迫抬了眸,被拷打地審問。
郎靈寂本來沒要那下人的命,說說罷了,此刻卻真想把人抓回來杖斃。
王姮姬受不了這樣沉甸甸的拷打目光,籠罩在他的陰影中,難堪的屈辱似千萬根針,全身肌膚都僵硬起來了。
「你,」
她唇弱聲翕動著,清冽的眸底深處盛滿了不甘與抗拒。
「……別發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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