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的臥房豈是隨隨便便的人輕易能叨擾的,驚擾主母打死都不冤枉。
而且,夜半從主母房間請人是冒犯主母尊嚴,昨夜本是主母和郎君同房。
許太妃和許昭容既病著,治就是了,主母又不會醫術。天底下都是賤侍奉於尊,沒有讓尊反過來遷就賤的道理。
那下人的慘呼迴蕩在庭院中,其他僕役聽了,面如土色心有餘悸。
「你非要弄成這樣嗎,」
王姮姬站在屋檐下,麻木地看著,「虛張聲勢,弄得我像個惡人。」
郎靈寂抱臂漫不經意,視線將所有人籠罩,冰冷無情且漆黑一片。
「那你想怎麼樣。」
昨夜人已經舞到他們面前了,這事不可能輕易揭過。
庭中雜草長高了,當除必除。
她道:「那人昨夜就傳個信,也沒做錯什麼,許昭容確實患了病。」
他說,「無用的仁慈最好收一收。」
根據新制定的家規,縱主背主的僕婢應該直接杖斃的。
王姮姬,「你是家主我是家主?」
郎靈寂輕輕闔目。
王姮姬繼續說,「他只是個傳信的下人,按上面吩咐辦事。你若真想根治痼疾,莫如直接將許氏那兩人趕出去。」
他神態自若,問:「什麼方式。」
王姮姬道,「隨便你。」
「那你讓她們犯個錯,」郎靈寂深刻溫柔地在她耳畔,仿佛一場隱秘的合謀,「……我來趕人。」
王姮姬垂著眼帘,「哪種錯。」
他道:「致命的。否則怎麼趕人。」
當世孝道為先,若下手就得下死手,否則蒼蠅鬧鬧哄哄何時清淨。
王姮姬反問,「我讓她們犯錯,她們就會犯?又不是傻子。」
郎靈寂,「我會幫你。」
她在明,他在暗。
她唱白臉,他唱紅臉。
她扮作強勢主母,他扮作軟弱贅婿,她下吩咐,他照直執行。
除掉許家兩個無權無勢的婦人而已。
王姮姬抿抿唇,這四字令人很踏實,踏實的意思指事業上的踏實,而不是愛情上的踏實。
事業上他說幫誰,那人會無一例外地取得勝利,從前二哥、琅琊王氏皆是如此。
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他站在同戰線上,面授機宜,真正意義上的合作。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郎靈寂單純當琅琊王氏的參謀軍師倒還可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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