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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宴......」眼睛閉上再睜開,迴避著視線,連呼吸都變得壓抑又纖細,「我最近,脾氣很不好。」

「沒關係的,」宴玦瞳孔幽暗,手臂圈住後腦攬過人,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撫順後背,「你可以沖我......」

「可我捨不得那樣對你......」重塵纓闔上眼睛,並沒有回抱住,只是輕輕打斷了話。

「所以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

宴玦再次愣神,他掰正重塵纓的臉,卻撞上了陌生又疏遠的寡淡視線。

一灘冰涼的水。

只能嘴唇微張,細若遊絲:「阿纓......」

「出去吧。」

是即將爆沸的沉音。

一連好幾天,除了拒絕失敗的早晚洗漱,重塵纓都刻意避著宴玦,連平日裡的復健和三餐都無端配合起來。

重塵纓的脾氣不止是不好,幾乎全陰無晴,周身無時無刻都籠罩著拒人千里的黑雲,讓伺候的下人膽戰心驚,不敢直視。

連白櫻都只敢蜷在他腳邊,不願像以往那樣趴上膝蓋。

宴玦知道他心裡有刺,也知道他想要獨自消化,卻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做,如何才能安慰到根本。

只能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暗中關注,又在深夜無人、萬籟俱寂的時候守在床頭,指尖落在眉眼,描摹那張已經熟睡的面龐,以慰白日裡可見卻不可觸的相思。

重塵纓的問題來源於他,他寧願重塵纓怪罪自己,而不是如今這樣時刻都是瀕臨極限的孤弦,將本來外放的脾氣都變得內斂深重,隨時都能崩裂斷掉。

這樣沉默的交鋒一直持續到傘南把不渡生送來。

這把劍被主人忘在又扔在了南洲,且從未提起。傘南在清掃戰場時發現了幾乎被泥濘掩埋的劍身,便立刻叫人快馬加鞭,送到虛城,出現在了重塵纓眼前。

擺放在案上,越加沉默陰鷙。

正值飯點,伺候的侍女替他布好菜,捧著瓷碗遞上前,比平日更加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公子,該用飯了。」

重塵纓沒接話,眼睛依然看著正前桌案上的不渡生,表情壓抑。

侍女緊張地吞咽口水,退有責罰,進也不敢,一時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宴玦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將侍女手上的湯羹接了過來。一擺手,讓人下去了。

他在重塵纓旁邊屈腿跪坐著,壓低身形,手上湯匙攪拌幾許,又出口氣過涼,往唇邊伸過去:「多少吃點吧。」

「我說了不吃,沒聽見嗎?」

重塵纓不耐煩地加重語氣,手臂猛一揮開,將瓷碗掀翻在地。

碎片濺落和湯水飛撒的聲音撞進耳朵,他下意識側頭去看,卻看見了宴玦。

霎時僵硬。

宴玦也愣了半秒,接著便當什麼也沒發生般,低著眼睛去檢查他的手腕,聲音很輕:「沒燙到吧......」

水一樣流淌的嗓音周身環繞,讓重塵纓再次遲緩,腦子也在瞬間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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