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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澈薄情、寡義。

他心如死水,裝著至高無上的權勢,除卻高位,不為任何存在起半分波瀾。

想要這樣一個人的愛與恨,同下十八層地獄並無區別。

懷安當他不記恨是善,根本不知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睡過一晚,懷安的頭腦昏熱好了些許,他身子不舒服,汗濕的裡衣黏噠噠的裹在他的皮膚上。

懷安欲起床,他的手腳掙扎不得,烏眸半睜,他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夜裡竟將自己給卷了起來。

此刻在床上和蠶蛹相差無差。

折騰半天,軟被散開一些,懷安半隻玉足點在地上,裡衣斜斜墜在他的腰腹間,層層堆疊的布料好似盛放的白花。

南澈躬身進來,瞧見這一幕,他的視線在懷安白皙皮肉上覆著一兩秒,而後像是看不會動彈的死物般,眼中無波瀾,頭顱垂下去,嗓音捏得尖細。

「皇上,晏丞相在御書房候著您,說有要事相商。」

懷安眼眸撩起,冬日冷,他這身子受不得這樣的凍,但這古代的衣服他著實不明白,他的眼眸水亮亮的,啞著嗓子道,「朕想要洗澡。」

「皇上,不可,御醫吩咐奴才,您病癒前,沾不得水。」

懷安僵持,半晌,南澈去接了熱水,他雙手拿著白帕子,跪在懷安面前,「奴才幫您擦一擦。」

醉春殿的殿門在白日裡緊閉,若不是皇上後宮並無妃嬪,怕是要不了半刻,便會有艷色床帳之事傳出。

懷安的長睫輕顫,這身子皮膚嬌氣,沾染著燙意的手帕一過,皮膚便落了紅。

他沒有被人這樣伺候的習慣。

臉埋進枕被裡,露出的耳朵尖尖紅到能滴血。

這滾燙的熱意蒸騰出的紅,一直到懷安坐進御書房都未消散。

晏舊辭的神色肅穆,「皇上,京都出事了。」

六月天降冤雪,是當今聖上不仁,天道震怒,意欲降下天罰。

議論聲不知是從哪裡傳開的,晏舊辭知曉時,傳言已經波及整個京都。

懷安平和聽著,他對這世界沒有什麼實感,民間厭惡他這帝王,他倒也不甚在意。

只是不知,這究竟是所謂民意,還是他人的屠龍計劃。

謀害了原主的人,可還在盯著他。

早朝時,朝臣關於民間謠傳的字眼爭論得不可開交,有激進黨揚言,找出傳謠之人,砍其頭顱懸掛於東街菜市口。

如若不是這殼子換了魂,原主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會做得更過。

龍椅之上的人面容透出病色,他單薄蒼白,手背抵在唇間咳嗽,「是朕的錯,三日後,朕會去大真寺跪抄佛經十遍,為平景祈福,求佛子寬恕。」

平景子民拜佛信佛。

一朝君主為子民祈福本是應當,但和這位殘暴的皇帝沾上,多少有些許怪異。

連宴舊辭都頗感震驚,他率先站出來,「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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