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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卻安然無恙。

「怎麼能讓世子的心上人受罰?」奚吝儉似笑非笑,「他知道了不得又到府里鬧上一番?」

季憐瀆目光動了幾動,沒有說話。

世子骨子裡的愚蠢和輕慢可不是那麼好裝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何況高貴的世子,哪能記住平民百姓之事。

那個從小認識,說是喜歡自己的世子,從不記得自己生辰。

這個人竟然知道自己雙腳常年是冰冷的,還願意給他拿藥。

他阻止奚吝儉時說的話像是央求,卻沒失了自尊,仿佛自己真的是與他平起平坐的密友。

季憐瀆咬牙,俊美秀氣的臉蒙上一絲陰霾。

……新的變數難以控制,將來必然礙事。

奚吝儉瞥了季憐瀆一眼,一瞬便厭惡地不願再看。

他想起對上苻繚視線之時。

寬遠深邃,平靜得像潭深不見底的,將要凝固的死水。

丟幾塊石子試探,澄澈的水面漾起小小的波紋後再無動靜,連水花都沒撲騰一下,好像自己的舉動在這萬頃之泊眼裡極其幼稚。

讓人惱火。

想破壞這份沉靜,攪渾這汪湖泊,教沉靜的水域掀起萬丈波瀾,永不得安寧。

他想看看這湖有多深厚,裡邊究竟藏了什麼玄機。

不過——

奚吝儉嘴角微微動了動,轉瞬即逝。

「上轎。」他對季憐瀆道。

後者握緊雙拳,一言不發地照做。

待車簾完全放下後,奚吝儉又喚:「孟贄。」

太監躬身。

「徹查明留侯府。」奚吝儉道,「三月內的變動,一字不差呈交。」

「是。」孟贄應聲。

奚吝儉微微頷首,又道:「殷如掣。」

侍衛抱拳。

「去試探苻繚。」

他摩挲著扳指:「孤今夜就要結論。」

想起世子快步上前,因牽動傷處而蹙眉的清瘦面容,他動作稍有一停。

「倘若他真是個冒牌貨——」

白玉般未歷磨難的肌膚,在突出又脆弱的地兒深深留下自己刻進的印子,鮮明得讓人挪不開眼。

如同他虛弱的聲音裡帶著無可置辯的韌性,蒼竹般堅貞。

偏生被旁枝末節裹挾。

手上的摩挲陡然變快,似是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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