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根本就沒有深交之人。
苻繚交疊雙手,緩緩平復心情。
「殿下叮囑之事,我都記住了。」他溫聲道,「無論如何,我們都先解決眼下最要緊的事,好麼?」
奚吝儉怎麼會不知這個道理,偏偏被苻繚提醒,讓他莫名覺得自己是吃了虧。
好像在苻繚眼裡,自己只是個孩子一般,做事還要靠哄著。
把他當奚宏深了?
「孤清楚。」
這番話也是讓奚吝儉稍冷靜下來,不放心地瞥了苻繚一眼。
「只要你配合,不是什麼難事。」奚吝儉有意道。
只要你別想著趁機離開,不說迎刃而解,也是風平浪靜。
苻繚摸了摸臉,發覺上面的溫度退下去些。
「殿下記得他們。」他轉了個話題,重新回到傷兵身上。
「孤從沒忘記過他們。」奚吝儉話裡帶著些遺憾,「他們之中,倒是不想給家裡人添麻煩的多,又怕被親人看到殘疾的模樣,即使有意驅使他們,他們也沒想著回去。」
「但對於家人來說,他們能活著回來,更加重要不是麼?」苻繚眉心微微蹙起。
他眼尾本就下垂,再一斂目,便顯得悲天憫人。
奚吝儉喉結微微一動,淡淡道:「上過一次戰場,許多想法便不一樣了。再如何勸說,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不見得相信。」
苻繚聞言,點了點頭:「是我淺薄了。」
奚吝儉深深看他一眼,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本就凌亂的長髮又蹂躪一遍。
這對他來說似乎已是極其自然,苻繚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又低下頭去了。
「不知道才好。」奚吝儉道。
奚吝儉的手心按在頭頂,暖意自上而下地將苻繚包裹住,苻繚攥緊衣袖,不知該如何動作。
「那其他的人呢?」苻繚輕聲問道,「聽之敞說,許多人的撫恤都被貪了,殿下應當也不願看見這麼多人流離失所。」
奚吝儉慢慢地眨了下眼。
「他們都是戰士。即使身上少了什麼部件,依然是保衛過北楚的將士。我不能輕舉妄動。」
他說得不甘,藏在心中的多年怒火有了一絲可泄的地方。
「他總算坐不住了。」奚吝儉冷笑一聲,「就算現在他再要往我頭上扣什麼帽子,也已經晚了。」
苻繚瞭然。
朝廷總能顛倒黑白,只要奚吝儉一有動作,便能往他們想要的地方扯。就像這些傷兵,奚吝儉只要對他們一有動作,他們照樣能說奚吝儉是起了反心。
奚吝儉真的要考慮許多事情。
「殿下辛苦了。」苻繚不禁道。
奚吝儉眉尾微動:「不如你擔心得多。」
苻繚被說得難為情,還是認真道:「我覺得還是殿下在意的事更多些。」
苻繚一認真起來,奚吝儉便感覺心尖軟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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