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地抬了抬手,抹掉額發上的水珠,瓮聲瓮氣地答:「沒事,透透氣。」
不僅是他的髮絲,甚至連他的眉毛眼睫都沁著細密的水珠,更襯得那雙眸有如水墨般清冷。這些年過去,他的側顏線條已然不存一絲當年的學生氣,反倒愈發冷峻,動怒時甚至還會流露幾分凌厲。
清洌的風夾著水汽撲面而來,竄進她的口鼻,安霽月腦海忽地清明,猛然記起自己重度暈車的過往。
那時他們實習出差調研,坐長途車前往犄角旮旯的工廠,她總是小臉憋得紫紅,壓著噁心小聲與其他人商量多開些窗。
她的臉始終要對著窗縫,迎接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陸燁則會將她攬在肩頭,清爽的嗓音低聲給她講些軼聞雜事,迷迷糊糊的一路便如此捱過。
似乎再煎熬的路途,有他在左右,她便能毫無後顧之憂地走到底。
安霽月悄悄端詳他堅定專注的眉眼,陸燁濕透的左臂如同雕像般剛毅。看著看著,仿佛連自己視線內也生了模模糊糊的綿密水霧,鼻子酸了又酸。
她強忍著哽咽,故意大聲宣布決定:「我去。」
陸燁意外地聽著她突如其來的宣言,剛要說話,又被她堵了回去。
「你把窗戶關了,我就去。」
他詫異地轉臉望來,像是在確認她的臉色狀態,卻見她不服氣地皺著鼻子,小聲辯駁,「我都能開車了怎麼還會暈車……」
是啊。在另一岸的大陸,私家車是最重要的日常交通工具,五年了,她自然早就克服。
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陸燁驅散走心頭的酸楚,引她談起正題。
「廖雄偷梁換柱,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你這次來,難道只打算簡單抓個把柄?」
安霽月撇了撇粉嫩的唇,莫名挺直了背,拿出大小姐的氣勢端坐著。
自然也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她的包里已經塞了份收購合同,給出的數字買下整個廠都綽綽有餘。
「你還是那麼霸道施捨,也不問別人願不願意接受。」
陸燁的聲音輕巧細微,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方向盤。
安霽月脊背一涼,忽地感覺自己一腔熱血獻出的真心被提著懸在半空,左右搖擺著被審視定奪。
當年,她也是如此自以為是的強勢。以至於陸燁親手砌起涇渭分明的高牆,將他們二人清醒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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