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兩手一拉,替他合攏衣衫。
爾後聲音低低地回答:「若是我,這會兒定然已經用上半月藤,但如今患病的人是你……佛經上講,無掛礙故無有恐怖,我是凡夫俗子,做不到五蘊皆空,內心仍有恐怖。」
虞令淮懵怔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一把握住容緒的手,在暖融融的光線里笑起來,「你怕我目盲,你怕我上癮,你怕我用了半月藤沒治好病反而添堵,你怕我受病痛折磨。容沛沛,現在聽你講話好像聽大師講學,要在腦子裡過一遍,才能搞明白你想說什麼。」
「不過沒關係,為夫聽懂了,你擔心我。」
「當」的一下,竹熏籠被推得挪了位,虞令淮將容緒橫抱著,俯身深深吻她。
「怎麼這麼討人喜歡,你要是直說擔心我我還怪不適應的,倒是這般委婉,像你,哈哈哈。」虞令淮話音里的笑意很明顯。
也就只有他,天天喝苦藥被針扎,還能面不改色說出甜兮兮的肉麻話。
「煩人。」容緒攥住他衣領,兩手一合,將將裸。露出來的肌膚又遮了回去,「有礙觀瞻。」
虞令淮笑笑,任她施為,但嘴上還要說一句:「好兇。這裡只有你我,沒人能看到我的身體。」
「我能看到,你妨礙了我的視線。」
「喔。」虞令淮並不否認,卻也不再說什麼狡辯的話語,而是靜靜盯著她瞧。
曖。昧的慾念隨著交錯的鼻息流動。
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甚至連深吻都擱淺,虞令淮只是眉梢往下壓了壓,五指微張,克制地捧住容緒後頸,淺淺在她臉頰上啄了下。
「下回吧,下回給你看,還給你用。」他低語著,儘是些令人面紅耳熱的話。
–
做出決定,即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半月藤名不虛傳,只煎服兩回便初見成效,虞令淮不再吐血,雖還是昏昏醒醒的,但眾人都看到了希望,行走間腳步都輕快不少。
直到幾日後的一個晌午,虞令淮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碗,再輕輕撂下玉箸,微抬頭,望向對面,平靜道:「沛沛,我看不見了。」
「咚——」
圓椅被撞開的聲音在漆黑視野中顯得尤為刺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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