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晌後,她神色恢復成了一片淡漠寂靜,像月光下漸漸落定的塵埃。「認得。」
他喉結一滾,眼神暗下來,啞沉嗓音冷冷重複:「認得?……」
他接著問:「他是你的意中人?」
稚陵點點頭。
他呼吸驟急:「朕呢?」
她垂著眼睛,趁他手勁稍松,便不動聲色抽回了手,淡聲道:「陛下是君。與我,是君臣。」
他幾乎不可置信,黑眸里波瀾起伏,嗓音沙啞,說:「朕不信——你娘親當年告訴朕,她說,你仰慕朕多年!」
她微微一怔,良久,輕輕一笑,似有幾分苦楚輕嘲,「當年……為求活命,娘親才那麼說的罷。」
這條紅絛被他攥緊,在手心裡一個用力,頃刻化為齏粉。
稚陵這才緩緩抬起眼,看到他眼尾猩紅,呼吸劇烈起伏,宛若即將發狂的惡獸,只是被強行壓抑。
他盯著她許久,眼裡複雜,哀傷,慍怒,酸楚,怨恨……百味雜陳。
他拂袖而去。
殿門外,天地之間飄起霏霏細雪,晶瑩落滿人身,沾上他的氅衣,烏髮,眉睫。
他冷聲吩咐吳有祿道:「朕去靈水關視察,今日就走——現在就走。」
吳有祿連忙去準備車駕。
在即墨潯冷冷離開後,稚陵撐著從小櫃中取出那盞花燈來。
花燈四壁繪著她離此千里迢迢的故鄉,如今,她再沒有機會回到故土,甚至以後死去,也只能葬進妃陵,千秋萬載永世孤獨。她恍覺酸楚遺憾,臧夏在旁邊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她做出什麼事來。
她抱著燈,坐了一整日。坐到了天黑,終於點亮了燈。
她輕聲跟臧夏說:「若我死了,把我火化,骨灰撒進揚江,和我娘親團聚。」
臧夏驚惶不已:「娘娘說什麼胡話呢,呸呸呸,多不吉利!」
稚陵笑了笑,輕輕擱下了燈,說:「那你當我沒有說。」話音未落,腹中驟然劇痛,她依稀聽到臧夏叫著,娘娘要生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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