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了他的手,絲毫不領情。儘管在力量上有懸殊,可她再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施捨一樣的關心。
他頓了一頓,還想再伸手來,她只是別開了臉,繼續道:「既然答應我,那我現在就要帶他走。」
銅鏡蒙塵,模模糊糊地照著兩個人的影子。他筆立在她的面前,如鯁在喉,半晌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她重又看向了即墨潯,才見他仿佛失魂落魄一樣佇立著,眉眼寂寥,似是有如山的愁緒壓在了眉頭,怎麼也化不開。
他說:「今日不行。……」
「那明日。」
他喉結動了一動,幽寂的目光徐徐從她的衣擺上移,移向她的臉龐。
「明日也不行。」
在她逐漸變幻的目光里,他踟躕著,走到了銅鏡前,輕輕拿手擦拭了銅鏡上的塵埃。可是滿手鮮血,反讓鏡面沾上殷紅血色,愈發模糊起來了。他借著擦拭銅鏡,背轉過身去,稚陵卻在這模糊紅色的鏡子裡,看到他目光幽遠而長戚地,似乎落下了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不是流淚的人。便縱是從前——從前朝夕相處的時日裡,她想,從沒見哪一樁事能讓他落淚。
哪怕是當年,失陷於亂軍陣中,他也不曾因為處境困難孤立無援而落淚;哪怕是每一年去祭拜他的生母,他亦不曾有今日這樣哀戚悲傷的神情。
可今日,他已不知第幾回流下淚水了。
難道這樣多年,他還改了性子,變得慈悲為懷了麼?
他斷斷續續地問:「留下來……好麼。我只有你了。」
她卻不應。
大抵是知道她離意堅決,即墨潯終於試探說道:「明年再走。」
她冷笑說:「明年復明年,人生有幾個明年?」
即墨潯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復道:「十月……十月是煌兒的生辰。十一月再走。」
她說:「……十一月運河結冰,不能南下。」
他愣了愣,嗓音微顫著說:「你還要南下!?你還要跟他去哪裡!」
她不答,卻盯著他的背影,他似乎沒有勇氣敢回頭面對她,所以扶著銅鏡,修長的手,同樣在顫抖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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