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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任何區別,易地而處,我確信他也會和我開一模一樣的玩笑。說不定本來就是他先講的——我倒打一耙。他怎麼證明他沒有對這裡的某一個人講過,他的名字叫許加寧?

我肆無忌憚地看他,我得在看著他的時候才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體系能夠相信和指望。他人願意信我,是我不信他們,不與他們對話。他們連我這樣的人都要給予尊敬和諂媚,就能見得他們到底有多不靠譜。

因此散落在四面八方的我的碎片唯有在另一個我處能夠被收集起來,就是我哥哥。我看著他對他點頭,反正是化裝舞會,那要他反過來叫我一聲哥哥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他還是被我逗笑,然後遂我所願真的這樣叫我,舌尖要輕輕在上顎上重複點兩下,我真正的生命之起源。

我的全身被他的聲音撞得發麻,莫非我喊他哥哥的時候也這麼噁心人?還是比他更噁心人?我的臉紅到耳朵根,當然也被他捕捉到。「怎麼了?」他問我。他明知故問。

第30章 3

現在我也沒有那麼想要,我享受這個,對地點很講究,不喜歡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野餐。嚴栩安本來就是我的,我不差這一時。但我又知道他這樣一個人在我面前,我淺嘗輒止才是不禮貌。我把他往隔間裡推,他不反抗,還在咬著我的耳朵對我開玩笑:「那你要我叫你哥哥,是不是我們也要反過來?」

他做夢,想都別想。我用牙齒把他領帶拽松,解他衣服的扣子。我看到他鎖骨上的穿孔還在,嵌著一顆很小的銀釘——Alvin的遺蹟他還留著呢。我沒對Alvin講過,他其實根本沒有愛全,他的作品還可以精益求精。我和嚴栩安他都沒有看全過,他愛了這樣久,結果只能愛我們的一部分。也許是他們眼瞎根本看不到,嚴栩安眼睛裡長著蝴蝶,睫毛翕動就是蝴蝶振翅,只有我能欣賞到。

我不知道那藝術品展出結束了沒有,我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反正很混亂,亂到我們在這裡即使不刻意斂住聲音大概也沒人能知道。但我總恍然覺得,我能從不絕於耳的雜音當中分辨出費其鈞的講話聲,因此我要懷疑,他是不是也能從台下的噪音當中準確過濾出嚴栩安蓄意的喘息。還只是接吻而已,他喘個屁。

衛生間的隔間還是太小,我的腿快要抽筋,手頑強地在他肚臍下面胡亂摸,要扯他的褲子。他安撫我,讓我別急,因為他今天的褲子穿得很麻煩,拉鏈不在前面,在側面。他玩笑得逞一樣笑得肩膀在抖,抓著我的手讓我摸他的腰側,摸到一個隱藏的金屬扣。

他說你慢一點哦,我就只有這一條褲子,要是被你弄壞,我等下只能光著出去了。他這句話不像是對現在的我說,像是在對九歲的我說。也許他真的說過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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