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謝羨風的心頭有了一絲的觸動。
他第一次對她生出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他似乎的確輕看她了,她並不像他所想的那般。
她雖是他的枕邊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可她的身上,似乎還有許多未知的領域,有待探索。
而他卻魯莽而草率,僅憑初印象便潦草地斷定她是那世俗眼中賢良淑德、愚笨怯懦、嬌貴忸怩的庸庸之輩。
謝羨風面上動容,眸光微動,暗芒漸炙。
此時此刻,他只想快一些回到家去。
回到她的身邊。
……
搖晃的車轎內,劉彰正坐在謝羨風的身旁,他心中也藏了一件事,隱約覺得是該說出來了。
從廬南回來的當日,他特意繞去了將軍府,卻發現,那日謝羨風臨走前無意中摔落、被他收在桌上的那枚香囊不見了。
不知是被奴僕當成廢料扔掉了,還是被其他有心之人收了起來。
無論如何,多年來待在軍營里養成的機敏的觀察力,讓他幾乎本能地察覺到,此事極有必要向謝羨風稟報一番。
於是,劉彰便終於開了口。
「將軍,屬下還有一事想匯報。」
……
聽完了他的話,謝羨風的眉頭漸漸緊皺成了起伏的山川。
「……你怎麼現在才說?」
聽出了謝羨風話里的怒意,劉彰立馬跪下請罪,「此事是卑職之過,卑職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謝羨風揉著眉心,心中五味陳雜。
總算是找到癥結了。
為何慕溶月會朝他發好大的一通火。
謝羨風的頭風隱隱發作,心緒紛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多嘴問了一句:「她回京的那段時日……是同誰學的騎射?」
「將軍去廬南的這些時日,卑職打聽到,常寧長公主親自出面找了宋國公幾次。」劉彰解釋道,「當時屬下不知是所為何事。現在想來,十之八九便為的夫人學習騎射一事了。」
謝羨風眉頭一擰,「宋景淵?」
「京城善馬之人數不勝數,為何獨獨是他?」
這個久違的名字,再度浮上心頭。
他還沒忘,宋景淵——便是那個曾與慕溶月有過舊時婚約的男人。
劉彰的聲音越來越低:「據說是常寧長公主的意思……」
謝羨風再度緘默了起來。
察覺到車內的低氣壓越來越有壓迫之勢,就在劉彰將要承受不住之時,謝羨風忽而開口下令道。
「折回永春樓,去拿兩壇酒來。」
劉彰起初有些困惑,這麼晚了,將軍怎麼還有興致喝起酒?
很快,他就明白了謝羨風的真正用意。
謝羨風自幼在軍中摸爬滾打,早就磨鍊出了無人能敵的酒量。
家中不勝酒力的人,是夫人。
第20章 第二十天【已替換】 火葬場蓄力中……
臨州的小雪像是薄薄的一層細雨。待到申時,雪漸漸停了,街坊長巷裡張燈結彩,將軍府門前也多了三兩小廝在掃雪。
碧花軒的暖帳將寒氣隔擋在外,慕溶月臥在了溫暖的榻上,早早地歇下了。
可她卻是翻來覆去,怎樣也無法入眠。聽著檐下的雪聲,心裡也想著心事。
隔壁院裡傳來了些許嘈雜之聲,許是謝羨風回來了。
他平日總是很忙的。
從前,她竭盡全力地追趕他,想多留在他的身邊。可今日,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她卻就連支起身子來看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只是翻了個身,將嘈雜悉數拋之耳後,不去理會。
直到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是謝羨風跟前伺候的小廝,想見慕溶月,卻被守門的杏雨給攔了下來,這才氣喘吁吁地問:「夫人,夫人……夫人已經歇下了嗎?」
是杏雨冷淡的聲音:「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那小廝很是急切:「是將軍,將軍的頭疾又犯了,眼下正難受得緊呢!求夫人快去看一眼罷……」
兩方爭執不下,少頃後,杏雨便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試探地問道:「小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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