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遇上那種極端二選一的難題時——就連宋景淵自己都沒把握,他到底有幾成勝算。
可她最終選擇了他。
她親手解開了他的桎梏,選擇站在了他的身側,默默攥緊了他的手。
她救了他。
宋景淵原本很高興的。
可下一秒,她就又讓他的喜悅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慕溶月捏著那個破舊的香囊無聲垂淚時,宋景淵便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她說要走,而他也只能呆呆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時,宋景淵怎樣也沒想到,此事終是變成了他與慕溶月離心的契機。
他追不回她。
縱使他能夠束縛她去奔向另一人,可那也只會讓兩顆心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到底還是抓不住她。
直到現在……
宋景淵才明白,原來,不是被選擇的那個人,才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謝羨風雖然死了。
但從此往後,他便會化作她心頭的那一抹白月光,虧欠與苦痛會融入她的心頭血,對他的相思會刻入最深的骨髓。
任憑他如何傾盡全力,都無法再趕上分毫。
他與她之間,永遠都橫隔了一條人命。
宋景淵深吸一口氣,嗓音艱澀:「夫人,為何不說話?」
「為何不敢看我?」
「你就這麼……」
這麼厭棄我麼?
為什麼,明明現在陪著你的人是我,
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你身邊的我?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他始終是橫隔於你我之間的一道牆……」
聞此言,慕溶月心頭一顫。
她終於明白了宋景淵的意思,她微啟雙唇,卻是心如刀割。
好似無論她怎樣解釋,都無法消弭他心中對她的猜忌。
她到底還要怎麼做?
「那是你的想法……」慕溶月只能無力地垂下頭,任何言語都顯得如此蒼白,「景淵,我是真的想過和你重新開始。」
說完,她又想要安撫宋景淵的心似的,主動朝他靠近了一步。
「即便是現在,我也不後悔,那時選擇了救你。」
聞言,宋景淵卻是一番冷笑。那笑聲不及眼底,只留下刺骨的寒意。
「你救了我?那又如何?」
他忽而惱羞成怒,一把將桌上的糕點盡數掀翻——那零碎的酥果落了一地,模狀悽慘。
周圍的奴僕們都嚇了一跳,宋景淵卻好似著了魔一般,眼底燃起一股邪火,衝動之言脫口而出——
「早知如此,當時我就該留下來,和他一起去死——這樣一來,你現在念念不忘,就會變成我了——」
慕溶月被他這幅言辭驚得瞠目結舌,她停下了靠近他的步伐。
下一瞬,她噙著淚揮起顫抖的手——猛地在他臉上扇了一耳光!
來不及察覺疼痛,宋景淵霎時瞪大了雙眼。
很快,他的臉頰上便慢慢地浮現出一個掌印。
氣氛降至了冰點。
兩人對峙的場景太過劍拔弩張。杏雨害怕主子受傷,便咬著牙挺身而出,以肉身護住了慕溶月,為她說情:「公爺,我家小姐也是一時著急,您這番話實在太傷人心了,小姐當初下那個決心並不輕鬆,她也是費盡千辛萬苦與那歹徒周旋,好不容易才救下了公爺,也請公爺體諒我家小姐的救人之心吧!」
其實,話一出口,宋景淵便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是怒火攻了心,才會說出這樣的渾話來。他一向冷靜自持,顧全大局,從不是那類會將情愛凌駕於生死之上的情種。
只是,萬般的酸楚無處發泄,宋景淵搖搖欲墜地望著慕溶月,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就快要瘋了。
扭曲膨脹的情緒之下,他只能將滿腹怨懟都發泄在了奴僕身上——
「我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賤奴插嘴了!」
說罷,他便將桌上的餐碟朝杏雨腳下砸去!
杏雨來不及縮腳,腳踝被碎片砸中,疼得臉色煞白。慕溶月立馬變了臉色,護仆心切地擋在了她跟前:「宋景淵,住手!」
宋景淵對上了她的眸子,從她眼中划過那一瞬驚懼的神色,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溶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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