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她吸鼻子的時候,已經泄露了哭腔,但孟西洲只假裝不知道,慢悠悠地回答道:「她還太小了,因為自己的能力太有限,才會覺得處處受人掌控。我可不同,我這麼大一個人,還沒有自己思考判斷的能力嗎?設若輕易就能受你的控制,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不過——」
他拖著音調,把懷裡的白瑾瑜更加抱緊了一點,「即便在感情上受你一點牽制,你又怎知我不是心甘情願的?」
白瑾瑜一下說不出話來,眼眶似乎又潮濕了,將臉埋在他胸口默默了良久,才悶悶地說了一句:「你不知道,那小東西闖了多大的禍!」那口氣雖有些咬牙切齒,比起剛才,已然冷靜不少了。
孟西洲「嗯」了一聲,也不問是什麼禍,只說:「管教小孩子,總是要操很多心,誰讓我們瑾瑜是個好姐姐。站在我的角度,為著我的女友是個好姐姐,她有什麼需要,我都很願意相幫。」
從胸口捧起她的臉,拇指熨過她微微泛紅的眼下肌膚,故意逗她開心似的道:「你不也說,你們老三是個感情充沛的『藝術家'嗎?你帶著一肚子火氣和她談話,她非但聽不進去,情緒上來了,更要用她充沛的感情來淹沒你了。到時候,問題沒有解決不說,你還未必能吵的贏她。」
見白瑾瑜的嘴角總算彎了一彎,拇指食指微微用一點力,在她臉上輕捏了一下。
白瑾瑜還從沒被人這樣擺弄過,不大習慣,撥開他的手輕哼了一聲,道:「我何必非要吵贏她?」
對於她的好勝心,孟西洲看破不說破,又順了兩下她的後背,這才鬆開懷抱。在客廳中央的皮沙發上施施然地坐下,望著她道:「你們家裡的事,我不便參與。不過我就坐在這裡,要是談得不好,你下來,我們再商量辦法。」
語言真有一種無形的力量。
白瑾瑜站在二樓白瑾琪的房門外,一想到馬上要和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談話,心里固然煩躁;可再想到孟西洲就守在樓下,自己有這一張後盾,不拘什麼麻煩,總可以一道想法子解決,心里的急躁,也就平緩下來。
伸手敲了敲房門。
裡頭的人似乎哼哼唧唧了一聲,隨後又沒了動靜。
白瑾瑜等了幾秒鐘後,逕自把門扭開了。看見白瑾琪蓋了被子蜷坐在床上,一雙驚慌的眼睛飛快地閃躲開,又愧疚又委屈似的,咬著嘴唇默不吭聲。
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自己張口就會罵她似的。
白瑾瑜在心里哼了一聲,輕手輕腳關上門後,拿了把椅子遠遠地坐下了。平靜地發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孩子是誰的?同學?」
白瑾琪蜷著的身子抖了一抖,細聲細氣地「嗚」了一聲,又抽噎著吸起鼻子來,「不當心的......」
白瑾瑜無力到了極點,甚至有點想要發笑:「我看你膽大得很,這也能不當心嗎?」嘆了口氣,又問,「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說?我不比你母親更靠譜嗎?」
孟西洲的話,她聽進去了,是以說話的口吻很淡也很慢,並不為發一頓脾氣,似乎只是心平氣和地想討一個答案。
白瑾琪受這平和氣氛的影響,終於抬起頭來望了白瑾瑜一眼,眼睛一眨,睫毛便又沾上了淚珠,小貓似的嚶嚀道:「我不敢......我、要是告訴你我犯了這樣大的錯,你會不會更瞧不上我呢?」
第74章 「那麼,我是求到了?」……
白瑾瓔在蔣公館的客房裡睡了一晚,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第二天起來時還覺得混陶陶的。
好在蔣牧城很周全,公館裡的東西也都一應俱全,連換洗的衣物,都可以直接拿蔣牧城的姐姐擱在家裡的新衣服穿。唯其蔣小姐是個摩登女子,衣服大多是顏色鮮亮的洋裝,傭人們翻找了好一陣,才找出一身淺黃色帶大花邊領子的套裙。
白瑾瓔換好了衣服坐下梳頭,心裡卻慌亂地打著鼓。
昨天半夜裡她醉酒醒了,聽見蔣牧城說自己「太可憐」,後來怎麼樣了呢?
白瑾瓔記得自己並沒有鬆開手,任憑蔣牧城將她的手握著,甚至勾著手指,也輕輕地回握住了他,小聲地說:「你才不可憐......」她也不忍心讓他可憐啊。
蔣牧城的眼底亮起幽光,定定地望著她,嘴角卻掛著一抹苦笑似的,低聲道:「我不可憐嗎?我想求一樣事物,卻怎麼也求不到。」由他目光之所向看來,這樣東西是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白瑾瓔被他盯得臉頰滾燙,也不知道是醉意,還是羞意,只好把半邊臉頰埋進枕頭裡,悶悶地發聲道:「......你怎麼知道沒有求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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