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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緒如起身別好外套紐扣:「他本人是這麼認為的。」

「『血債血償』,這四個字值得玩味。」金穗寅把煙叼在嘴裡,抻了抻袖口,「是衝著要他的命來的。沒想到你干私人差使也能碰上這種事,果然沒有哪行哪業是十全十美的。」

兩人拿上那張信紙,一同走出門去,穿過圓拱形的遊廊走向大廳。金穗寅把證物袋收好,在花磚墁地的大堂里駐足,轉過身和高緒如握了握手:「我會把信送到行為科學組,讓他們安排時間查一查,應該幾天內會有答覆。我會幫你跟進的,有什麼線索就告訴你。」

謝過警督後,高緒如驅車去了一趟寵物店,把剔了毛的陀螺領回來。陀螺正趴著歇息,見高緒如出現後便立即爬起來迎接他,親切地舔吻他的手掌。到家時還不到中午,泳池裡傳來划水的聲音,梁聞生正在苦練游泳,還有兩天他就要踏進自由式考場了。

高緒如回到房間,有些無聊地靠在圓背軟椅里,信手翻閱《人傑》雜誌。少頃,他合攏書頁,打開電腦搜索有關白虹國際的報導,想找找恐嚇信的由來。為了不放出聲音,他戴上了耳機。

「......在維國對塔什維羅那①的軍事行動中,白虹公司的雇員槍殺平民,事後公司企圖用錢擺平此事.......」

「『太橋事件』......數名白虹公司雇員被塔什維羅那武裝分子砍頭,鞭屍後焚燒......懸掛在太橋頂端示眾......太橋事件死者之一的母親憤怒指責白虹公司:『他們只知道賺錢,不懂道德,罔顧人性,他們是受維國政府控制的戰爭販子!』」

「監督人士評論道:戰爭的發起者和推動者,他們只在乎利潤。」

「......在伯森道爾戰爭期間,該公司雇員屠殺數十名可可馬漢人......軍事外包和民營化這種恐怖的趨勢在白虹模式下蔓延開來......」

「白虹國際創始人被指控幫助日努達②逃避聯盟制裁。」

「著名安全顧問公司總裁梁旬易面臨一系列指控,包括謀殺、走私武器、蓄意屠殺平民的罪名。」

「總統先生,有傳言說,您的新外交政策是會擴大使用私人承包商,來輔助駐守海外的維國軍隊。這個消息可靠嗎?」

屏幕中的畫面閃動著,高緒如則一直沉默。人們對私人軍事承包商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世上確實沒有什麼事是能以一言蔽之的。他被耳機里的批評聲弄得心煩意亂,暈眩感又出現了,他情緒一激動就會這樣。高緒如索性關掉電腦,呼出一口濁氣,捂住眼睛揉了揉鼻樑,腦海里又浮現出在夜裡出來找尋屍體的安哥亞平民。

午後,暑氣逼人,所有人都閒坐在屋裡打發時光。天很熱,庭園裡時而艷陽普照,蜜蜂嗡嗡采蜜,時而又蒙上淡淡的藍色的陰翳;高不可測的霄漢中,浮游其間的雲朵時常聚攏來遮蔽了太陽。梁聞生把他的書都搬到了陰涼宜人的餐廳來,斜撐著臉蛋複習書上的筆記,忽地抬起頭來問對面的高緒如:「《破鏡重圓》的主人公是誰?」

高緒如正拿著鑷子,把微型報警器上銅絲嵌入梁聞生的手鐲里,聞言停下動作,朝梁聞生面前的書看去:「哪裡的問題?」

「試卷上的百科常識題。」梁聞生把卷子轉給高緒如看,「有兩個空要填,我不知道怎麼寫。」

「哦,這個故事是講樂昌公主和她丈夫徐德言的。」

梁聞生在空格里填上兩個名字,又纏著要高緒如給他細說。梁旬易坐電梯從二樓下來,滑著輪椅經過客廳和餐廳之間的隔牆,聽到高緒如和梁聞生在另一頭說話,便悄悄停在門邊聽他倆聊天。高緒如簡述了一遍故事內容,梁聞生用筆頂著下巴,眼睛盯著高緒如若有所思地眨了眨,問:「現在的夫妻之間還會有這種事發生嗎?」

高緒如收起雙臂撐在桌上,微微前傾著身體,認真道:「這得看情況。夫妻離散是常事,只不過現在的人已經不用鏡子來當信物了。」

「那用什麼呢?」

「電話、社交網絡。」高緒如說,「還有的人會用戒指一類的東西,現代人都流行在戒指上刻愛人的名字,代表永誌不忘。」

梁旬易聽到後伸直手指,把那枚戒指摘下來,看到內圈上刻著一個「聞」字。他怔怔地凝視著那個字,兀自出神,等他清醒過來後,聽見梁聞生又在向高緒如提問:「你有愛人嗎?」

高緒如一愣:「什麼?」

「你有沒有愛人?」梁聞生用天真的眼神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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