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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你就是個門外漢。」梁旬易對他的建議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摸著下巴繼續沉思。高緒如摟著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往他快要喝空的玻璃杯里又加了些酒。

半晌後,梁旬易仍未走出一步,他端詳著棋子的布局,忽然意識到高緒如說的或許沒錯。他側過臉瞟了瞟保鏢,有所猶豫,最後下定決心,謹慎地將兵棋走到王前四格,吃掉了對方的騎士。

阿爾貝拿開酒杯,湊近棋盤細看一陣,發現僵持不下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扭轉,東家居然占據上風了!梁聞生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咯咯發笑,而司機卻大傷腦筋,連連嘆息,抬眼覷了覷坐在梁旬易身後的高緒如。幾人玩得興起,梁旬易像是如有天助般,很快就後來居上,最後吃掉了司機的國王。阿爾貝堅持要求再來一盤,兩人便笑呵呵地重新布陣,復啟一局。

他們玩了象棋再玩跳棋,品著香茗或美酒,笑語頻頻、融融樂樂地打發時光。高緒如怕梁旬易著涼,時常往他身上淋水,不過溫泉里熱氣逼人,不一會兒就把人蒸得兩腮泛紅,唇色也愈發鮮艷。高緒如抱著梁旬易的腰,他們聊天、說笑,把梁聞生逗得前仰後合,在水裡撲騰,濺起的水花把梁旬易的眼罩都打濕了。

「好啦,各位,我到此為止,要回去睡了。」梁旬易在笑過之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靠回高緒如懷裡,「這溫泉泡得我腦袋暈暈的,不過確實很舒服。」

梁聞生正玩到興頭上,和阿爾貝互相潑著水,說:「我還想再待一會兒,爸爸。」

聞言,梁旬易沒吭聲,用手肘碰了碰高緒如,示意他在這事上拿個主意。高緒如看著梁聞生懇切的眼神,又抬頭望了眼挑在溫泉上方的別墅陽台,同意了他的請求:「只許再玩半小時。」

上岸後,梁旬易擦乾身上的水,坐在輪椅里攏好浴衣的闊袖,拉過繡著番紅花的衣襟掩住胸脯。輪椅打開了自行模式,高緒如在前面走,梁旬易抬手勾住他的腰帶,親昵的樣子活像是在度新婚蜜月。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經由短廊慢慢回到木屋裡,登上二樓涼台,在這兒能看到樓下的溫泉池,梁聞生的笑鬧聲清晰可聞。

高緒如把梁旬易抱到躺椅上,再將其兩腿併攏,讓他能躺得舒服點。梁旬易把眼罩解下來,捋了兩下水:「都濕透了,戴著好難受。」

「我用熱風機給你吹乾。」高緒如進屋去拿了風機來,坐在梁旬易旁邊幫他烘眼罩。

室內的燈光漫到涼台上已經不太亮了,昏昏暗暗的像籠著深色的薄紗,投到木牆上的人影也被拉得又瘦又長。梁旬易的眼睛一睜一閉,目光越過屋檐凝眸遠眺黑黢黢的夜空,今夜月色來得稍遲,天鵝絨似的夜幕中尚且只有點點繁星。他掖掖袖子,扭頭看著高緒如說:「能聽到你的笑聲真好,以前我以為保鏢只會板著臉。」

高緒如搖著風機,以期儘快把眼罩吹乾,微笑道:「我也很高興能聽到你的笑聲。我第一天來家裡的時候,你不苟言笑,好像有副鐵石心腸,令我戰戰兢兢。」

「有沒有鐵石心腸也是要看情況的。」梁旬易說,在停頓的間隙里沉心思索,「你不一樣,高緒如。以前的保鏢只是在為我工作,而你是在和我一起生活。」

從無數熱泉里升騰起來的輕霧飄向涼台,讓他們如在雲中,像是天上之魚。高緒如頷首而笑,在吹風機的呼呼聲、梁聞生的笑聲里默然一陣,然後才說:「我沒有家室,但和你們在一起時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我替你參加梁聞生的家長開放日,我們一起出席化裝舞會、一起旅遊、一起泡溫泉......我們會有很多共同回憶。」

梁旬易把枕頭墊高些,把手放在肚子上,凝神思忖了許久才開口問:「我向你分享了我的過去,我也想多了解你的歷史。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高緒如?」

高緒如的手明顯一頓,明知故問道:「什麼意思?」

「你一定很好奇我上次為什麼突然對你忽冷忽熱,那是因為我偷聽了你和我兒子的對話。我聽到你說你有個愛人,你們分開很久了,但你一直很愛他。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啊......是的,很久以前有過。」高緒如不打算瞞他,同時關閉了風機,「眼罩吹乾了,我給你戴上吧。」

梁旬易沒動,順從地讓高緒如給他綁好了眼罩的系帶,再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高緒如把熱風機收收好,擱置一旁,稍稍整理語言後才說:「這麼說吧,我和他是總角之交,從小到大的鄰居。我們的生日都在年底,僅有兩天之差。我和他從學生時代一直到青年時代都是共同度過的,當過兵,參加過很多戰鬥。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互相愛慕。」

「哦,原來你們青梅竹馬。」梁旬易眼中含笑,已不再為此而醋意大發,「那人是男是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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