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笑了笑,改口道:「既然我們兩個來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山中武館,就不要再喚我殿下了。我叫你一聲姐姐,以後咱們姐妹相稱,互相照應。」
方郡主馬上點頭答應。
她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知道許寶寶是這地方唯一一個能高看自己一眼的人,再加上她覺得許寶寶對待自己乃是真心實意,那她便也不會虛情假意以待。
兩個人就這麼握著手,邁入了瀑布下的蓮台。
這處瀑布是武館弟子鍛鍊筋骨的地方,也是他們受罰的「邢台」,幾個蓮花形的台子築於瀑布正下方,坐在上面的人恰好被飛流直下的水迎頭澆打,形容狼狽。
普通人往往堅持不到半刻鐘就受不了了,有些天賦的弟子能堅持一刻鐘甚至小半個時辰以上。
這山中不是沒有別的女弟子,不過她們基本上只學些皮毛,或者去修習岐黃之術等等,館主是不會叫她們來瀑布下試煉一番的。因此,方郡主和許寶寶兩個人,搞不好還是嘗試坐在這瀑布蓮台之上的唯二兩個女子呢。
所以,沒人看好她們。
直到韓世子沒撐過一刻鐘,狼狽倒下之前,所有人看向她們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憐憫嘲笑,覺得皇室女子竟然這般不自量力,尤其是許寶寶,竟然還誇下海口,想剝奪男子習武的權力。
而韓世子的失敗,無疑是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在了嘲弄許寶寶二人的臉上。
韓世子被水澆得身形不穩,面如菜色,甚至都顧不上跟許寶寶一爭高下了,只用沙啞的嗓音,哆哆嗦嗦地喚著周遭下人,讓他們給自己遞來保暖的披風毛毯。
許寶寶二人贏了。
但她們沒有馬上結束挑戰,而是繼續堅持著,等到兩刻鐘過後,許寶寶才表示放棄。
其他人似乎也早就支持不住了,見許寶寶放棄,也紛紛從蓮台上歪倒下來,接二連三地結束了今天這場挑戰。
出人意料的是,方郡主竟然一直端坐於蓮台之上,沒有任何放棄的徵兆。
直至所有人都從蓮台上下來了,她才緩緩睜眼,堅強起身,被許寶寶攙扶著回到了岸邊。
很顯然,方郡主的耐力極佳,比在場所有人都強。
而許寶寶也證實了自己剛才夸下的「海口」,勝過了和她一起從京城出來韓世子。
眾弟子看向她們二人的目光多了幾分欽佩。
武館館主也只得強笑道:「看來,誰說女子不如男這句話果有它的道理。既然如此,便允許你們兩個人跟我修習武藝,我會著力栽培你們,也會教你們些適合女子的功夫。」
「至於……」說著,館主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顯然,剛才一口咬定不能教女子習武的他,現在完全無法開口履行諾言,說出男子輸了挑戰,因此不教男子習武的話來。
倒是許寶寶率先開口:「館主是想說,至於這些男子,固然乏善可陳,卻畢竟人多勢眾,又都是皇親國戚,所以不准他們習武是不可能的。只能讓我們兩個女子知足一些,退而求其次了,對麼?」
「這倒也不是不行,」不等館主說話,許寶寶便點了點頭,道:「只是我要他們知道——他們能夠習武,是我和方郡主為人大度,贈予的這次機會。如若我們堅持剛才的賭約,想必他們就算是厚著臉皮習武,也不會自在。而現在,他們只需要欠我們一個人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做想要做的事情了。」
話音落,周遭一片靜默。
其餘人當然不想欠許寶寶她們的人情,可是事已至此,他們還能說些什麼呢?本來兩個姑娘允許幾個大老爺們耍賴背棄賭約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兒了。
他們若是還想奢求更多,恐怕會被許寶寶嘲諷得臉上更掛不住。
因此無人開口,全都默認了許寶寶的說法。
與韓世子等人的初次交鋒,許寶寶勝。
……
須臾之間,六年已過。
許寶寶十一歲時來到山莊,先學武藝功夫,後學岐黃文化,如今已經出落成文武雙全的亭亭少女。因為所有課業都排名靠前,常有自己獨到見解,所以偶爾拿出外賣來的稀罕物品,旁人也會習以為常,當她是自己搗鼓出來的。
今年,許寶寶十七歲了,正是梁國女子初長成人的年齡,理論上應當在生辰那天行及笄之禮,但許寶寶自從離開京城以後就與皇宮鮮少來往,只偶爾跟許清塵、許瓊兒兄妹兩個互通書信,也並未刻意強調過自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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