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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灰啊了一聲,她撓了撓頭,用呆板的語調說,「我是想說,如果殿下您希望的話……我以為,您會覺得他留在您身邊比較好,畢竟您和他好像有那種關係。」

艾妲冷酷地笑了笑,仍專心地閱讀那本灰皮書,「你想錯了。」

尤金·萊珀,這個名字被她隨意掃進腦海中偏僻荒蕪的角落,從此遺忘。

第21章 替罪

貝爾芬格堡。地下靜思室的一角。

常年不被陽光照射的地下堡壘內部昏暗而潮濕,空氣中瀰漫著生鏽的金屬管道的味道,鬥毆留下的乾涸的血液粘在地板縫隙中,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灘洗刷不去的深重污痕。

這裡是囚禁之地,又被稱為遺忘之地,大多數經濟犯與等待轉去監獄星服刑的新犯人被收容於此。

進入貝爾芬格堡,從此再不能見到的不僅有太陽,還有一切尚存牽掛或不舍的事物,這座監獄並沒有探監製度,通過反重力電梯往來的只有決律庭的裁斷官,他們帶來壞消息或更壞的消息。

在裁斷官們的首領,露西拉·佩洛涅特殿下的長靴踏過布滿鏽蝕的紅銅通道時,一滴渾濁的污水從水泥剝落的天花板上滴落,於衛瓷元帥的臉頰上留下一點濕潤的痕跡。

他緊閉著雙眼,動了動,傷口被牽扯著的細密疼痛感讓他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男人正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蜷縮在靜思室的角落,元帥不是不想體面一點,但他的狀況實在糟糕。Alpha抗過決律庭的刑訊手段尚且勉強,更何況是相比較□□質孱弱的Omega。

高壓之下,衛瓷已經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他被轉移了數次,從荷爾戈港的輕巡艙室,到至高法庭的審訊間,再到貝爾芬格堡的靜思室。說是靜思室,實際與囚室毫無區別。

在不同的場合,他不斷地重複著他所做的與星艦事故毫無關聯,但露西拉殿下並不滿意,到最後,他只忍耐疼痛、保持緘默。

一切都瘋狂又荒誕,仿佛陷入癲狂的機械舞伶出演的一場戲劇。

衛瓷緩慢地坐直身子,靠著牆壁,他一頭長髮披散下來,失了光澤,顯得乾枯蓬亂。元帥默默伸手到懷中,攥緊了一隻緞面手套。

那隻手套還裝飾有釘珠與蕾絲,觸手柔滑冰涼,被反覆摩挲過起了皺褶,貼膚之物,離了主人再久,仍依稀有一絲她的氣息殘留。

衛瓷克制著,終究是沒有做出將臉埋入手套中嗅聞的不堪行徑。

就像魚離開水域一樣,離開艾妲太久,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感到乾渴。衛瓷不清楚是否所有Omega都會這樣,但他明明還未被標記,也許是艾妲對他散發信息素過於肆無忌憚,那股花香包裹著他,支配著他,也改造著他。

……艾妲她,現在如何了呢?

衛瓷在灰敗陰暗的靜思室一角,不可抑制地想著那位尊貴的殿下。星艦燒熔時,有那麼一瞬間,他完全忘卻了換腺手術的存在,恍惚還覺得她是陷入危難需要拯救的Omega,但當她從他眼前墜落,元帥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倏忽清醒。

騎士拯救公主的戲碼,不會再上演了。他失去了那種能力,而她也不再需要。

衛瓷苦澀地笑了笑,耳邊傳來長靴踏過管道的聲音,他抬起眼,靜思室門前投下一片陰影,露西拉·佩洛涅特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元帥,又來叨擾了。」

這個足有一米九的女人姿態優雅地在一張高靠背椅子上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她盯視著元帥,又露出那種浮於表面的虛假笑容。

「還不打算說麼?荷爾戈港事故發生的當天凌晨,你繞開Enki,在主控室做了什麼?」

「殿下,我回答過您很多遍,只是出于謹慎做例行檢查工作。」元帥緩慢地說,「沒有在那時察覺異狀是我的失職,但我絕不會做出損毀星艦,背叛帝國的行為。」

露西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另起話題,「貝爾芬格堡的消息很閉塞吧,元帥,你或許還不知道,萊珀礦業已經被定罪了,董事會全員死刑,家族旁支流放去監獄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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