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 拜師不拜師的,且都不重要。只要心中念著,自然是好的。我知你至純之心,這便夠了。有無拜師之禮, 算不當什麼。」
怕她直挺挺說出拜師之言,紀明如是說道。
桑沉焉恍然,「先生怎的知曉。」而後瞭然般笑笑,「先生果然算無遺策。
此事我之前同我阿娘和二姐商議過, 都說是且等等,等我想好了再說。可而今出了崔二公子這檔子事兒,是二姐教會我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擔當。我想著, 尊師重道如此大事, 不能因我而耽誤, 這才在先生跟前說起這事兒。
倘若先生覺得不合適。那便作罷。」
聽罷,紀明鬆了一口氣。
忽而又聽她道:「不過先生在上,學生定然好生敬重著,不會因退學而有一絲懈怠。」
紀明心口發堵,半點不想去看她。
桑沉焉等了許久不見紀明說話,抬頭看他。見他一門心思念書,權當紀明沒將這小事放在眼中。
感嘆:先生越發氣度了。
起身打算退去,不打攪先生看書。扶著案幾一側起身之際,瞧見空空如也的茶盞,不由地念起適才先生對她的肯定。
泡茶也很是不錯。
遂蓮步輕移出門取水,順帶去後廚取一些點心。
留心她一舉一動的紀明,望著裊裊婷婷的背影出神。她又是先邁左腳,提著裙擺。輕快的步子往門外而去,緩緩擺動的襦裙之下,隱隱可見一雙紫蘇色繡鞋。
不知怎的,他想起府中繡娘前些時日置辦的幾匹綢子。湘妃色,浮光色最好,即便是清冷如玉的蜜合色,也當能得一絲別樣的風采。
心中的阻塞之感,散去不少。
哪知桑沉焉出門不久,桑鈺嫣饒過滿目蒼翠的花牆,轉身瞧見於半山亭中嬉笑的紫衣和翠俏兩個丫頭,調轉步子行到美人靠前。
「你們姑娘去了這多久,還不回來,也不去找找。平素她在絳雪軒念書,你們就是這般伺候的。」
兩個丫頭忙不迭請罪。
從絳雪軒去往後廚的路,並不路過半山亭,因此她二人並不知曉眼下桑沉焉已不在內間。
桑鈺嫣此行本是見晚霞將盡,出門尋人,也沒得在紀府教訓丫頭的。輕聲說了兩句便繼續前行。
待見得候在廊下的落玉,問道:「三姑娘可是在裡間。告知她一聲,我來尋她。是時候該家去了。」
落玉勾腰致歉,「且是對不住,三姑娘方才去了後廚。估摸還得一會兒才回來呢。要麼,二姑娘去內間寬座?」
在明理堂念書多年,桑鈺嫣卻是從未入過絳雪軒的大門。她駐足思量,不待如何,內間傳來紀明的聲音,「請二姑娘入內。」
既是如此,桑鈺嫣也不扭捏,鞋履上踏跺,進到內間。
身著竹紋長袍的男子,手持書冊,在翹頭案後端坐。靠近門扉處的架子上,擱著件蘇梅色斗篷,是今日桑桑出門之時所穿。
人,果真不在。
未及她說話,紀明起身相迎,「三姑娘去了後廚取點心,勞二姑娘稍等。」說著行至百寶架,邀人去西側會談之地寬座。
桑沉焉心知書架之側的幾個蒲團,斷沒有自己的位置。從善如流跟著。
還未轉過百寶架,瞥見紀明書案一側,端端放著個信封。
上書:崔仲陽親啟。
仲陽乃崔道之表字。這是她這兩日過了定才知曉之事。
桑沉焉斂眉跟著,猜想是因她之事,去到崔二公子跟前的信件。
二人皆非善於言辭之人,落座寒暄已罷,便無甚言語可談。一面是紀明與桑二姑娘並不熟稔,一面是桑鈺嫣垂眉打量,令紀明有些不適。
略顯尷尬,桑鈺嫣開口,「請恕我無禮,不知紀大公子置於案几上的信,可是去到崔二公子的?」
「正是,不知二姑娘有什麼交代,可添補一二。」無甚可避諱,紀明如實道來。
桑鈺嫣目光在他袍腳上一掃,而後抬眼。眉目堅定清冷,猶如月下辛夷,冷清柔美卻又筆挺向上。
「我同崔二公子定親,想必紀大公子已是知曉。緣何定親,依你才智,想來也不難明白。我不知為何去信崔二公子,但我有一言相告。」
見紀明神色安然,桑鈺嫣細細道來。
「我雖一介女流,卻是桑府三房長女。五哥還未入仕,桑桑也還小,我能做的,我想做的,無非是如何操持一家,如何讓一家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其間縱然有所代價,那也是我身為長女,所應當承受的。身為人子,不能因弱小,便理所當然要他人幫扶自己,身為大鄴子民,不能因身在京都便忘卻邊關惡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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