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鼻子,對上光義帝關切的目光,還彎起眼眸笑了笑,以示自己無礙。
說實話,昨夜藥浴後,他全身痛得沒力氣。今日能爬起來都不容易,此時林夜不想惹事,只非常光棍地想:不管北周那邊戴斗笠的女子身份是什麼,只要不現在鬧事就行。
縱然他不是真的想和親,可送親若送得「轟轟烈烈」,爹娘和祖父泉下有知,恐怕都要笑掉大牙的。
眼下,北周使臣一邊拜光義帝,一邊打量南周小公子。
他們看不出少年和光義帝的輪廓有多相似。光義帝眉目溫潤唇紋卻深,可見性情並不如長相那樣綿善;少年公子則溫柔潔淨,瞳孔清淺神色無邪,像一盞零落脆弱的美人燈。
一陣風過,林夜掩袖打噴嚏,頓時讓北周使臣相信他就是那位「養在深閨」的病美人——風吹一吹,美人燈就要滅了。
滿堂審度衡量之下,光義帝只有迎著林夜的笑容,心才稍暖。
他快速上前展示兄弟情深,同時在旁邊內宦的提醒下,注意到北周使臣那一方送行的「秦月夜」首領,戴著斗笠,面都不露。
光義帝心中不快。
北周要挾他們和親,他們因照夜將軍的戰敗而無力,不得不答應。小公子是皇帝的幼弟,北周那一方只讓江湖人士送行,甚至不許他們南周的兵馬跟隨。
光義帝心中知道北周如此要求,必然是打算在這一路上做些小動作,試探他們。光義帝因戰敗國的身份而不得不強忍北周的強勢,可今日這種盛大場合,一介江湖門派敢這樣羞辱他們,南周的顏面何在?
況且,光義帝聽陸相說過,「秦月夜」在建業已經潛伏了兩月有餘,就是為了今日的護送出行。
光義帝不敢動北周的使臣,但一介帝王,決不允許江湖門派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光義帝左右看看:自己身邊沒有曹刑這樣的禁衛首領跟著,而其他的文臣則代表南周朝堂,示威之事不方便。
還是交給要離開的林夜比較好。
林夜畢竟是真正的照夜將軍,縱是被藥物折騰了數月,不能動武,但收拾一江湖人,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
光義帝握著林夜的手微微發抖:「阿夜,此行山高路遠,是兄長對不住你。」
最近幾日,南周皇帝向天下人公布小公子的名字:李臨夜。那么小公子出行期間,想自稱為「林夜」,也不至於引人懷疑。
御旗懸杆,龍墀之下,南周眾臣且哀且怨。
林夜被光義帝挽著,配合光義帝。他抬頭間,琉璃石一樣璀璨的眼睛盯著光義帝半天。
光義帝看看他,再用餘光看看那戴斗笠的「秦月夜」女首領。光義帝眼睛用力地眨一眨。
林夜認真地驚訝道:「陛下,你眼睛怎麼了?陛下,你眼睛幹了嗎?」
光義帝:「……」
林夜握著他的手大驚小怪,勸說他保重身體,頗讓光義帝訕訕。光義帝本以為自己的目的要落空,不想林夜身後那個少年侍衛跳了出來。
粱塵準確地指向雪荔:「閣下見到我國陛下,怎麼不以真容相示?」
雪荔身邊那位一直祈禱「看不見我們」的北周使臣立刻結巴:「冬冬冬君啊……」
光義帝幾多暗示,小公子看不到,粱塵卻看得清楚。粱塵行動快且敏,長身縱起,抓向那人的斗笠,想讓那人露出真面目。
雪荔接過粱塵那一掌,本能地反手而攻。她反攻後,才停頓一下,覺得自己不該刺激他人。但粱塵凜神再戰,顯然已被刺激到。
南周這邊禁衛護住皇帝,北周那邊「秦月夜」也不甘示弱地安慰使臣:冬君很厲害,不會吃虧的。
光義帝心慰: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肯為我南周出頭。
北周使臣心塞:冬君惹事,要是和親不成了,怎麼跟我國陛下交代?
打鬥之外,林夜長嘆口氣。
他那口氣長得,差點把旁邊的阿曾嘆得背過氣去。
阿曾:「你擔心粱塵不是對手,打不過那女子?你也覺得那女子眼熟對不對?」
林夜煞有其事:「我不覺得。我覺得你們毀了我的送親大典,我死去的祖先們要笑死我。」
阿曾:「……」
他真的想揪起林夜的耳朵:你身為男兒郎跑去和親不覺得丟人,別人在這裡打架你倒覺得丟人了?
林夜點評道:「何況你看這打的烏煙瘴氣,塵土飛揚,弄髒我的新衣裳。」
阿曾僵硬扭頭,盯著林夜的小白臉:你你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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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亂局生起時,玄武門旁的「丹陽樓」上,正坐著一對父女,觀望下方南北兩國的送親大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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