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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作宾喉结重重上下滑动着:“前国子监祭酒董公诚、前汴都府尹康万青、前西州牧潘人杰、前镇殿将军仝富平、前礼部侍郎左吉泰,还有贺晏知贺经禅父子,这些人当年都参与在赵礼达案,害死赵礼达那件事上,他们都出了力。”

赵礼达案晏楚不是特别清楚,那时候他也才十五六岁,日日被父亲压迫着读书做功课,从未分神去关心过朝廷事。

晏作宾粗重喘息着,紧紧攥住了儿子晏楚手腕,不知自己已经红起眼眶,抖得上下牙齿咯咯作响:“时隔快二十年,赵长源来给赵礼达报仇了,儿啊,”言至此,中年男人两道浊泪顺颊而下:“我们晏家,要遭殃了!”

“……怎么会呢,晏家、晏家不会有事,”听罢父亲分析而有些荒神的晏楚努力定下自己心神,说着自己都不敢信的话安慰父亲:“咱家没站过贺党,没参与二王争储,当年赵礼达案是公家下旨斩他首级,您即便负责审讯他那也是奉命办事,赵长源没理由怪罪到咱家来,再者说,当年赵礼达案涉及官员不下百人,赵长源即便有擎天架海之才,他还能血洗整个朝堂?”

大约是人的胆量会随着年纪增加而减小,晏作宾虽无哭腔,努力镇静的脸上已是涕泪横流:“当年赵礼达变法,侵犯整个士大夫阶层利益,朝廷里几乎所有人都想弄死他,咱个老家的水田和茶山亦尽数被收走,分给那些个无田佃农,我既负责审理案,又岂会轻易放过他,那个时候,局面到那个份上,他赵礼达很是死有余辜,他不死,我们就得饿死,”

晏作宾抹把脸,视线仍旧模糊,还要尽量保持着最后一份冷静:“可楚儿啊,赵长源是条不吠的犬,他蛰伏多年,既是要给赵礼达报仇,就绝对不会放过咱家!”

“我们不怕他!”晏楚搀扶住老父亲,暗示着鼓励:“倘赵长源当真是针对旧事而来,那么大家绝对要自保,要反抗,甚至不惜和他同归于尽,咱家不会有事的。”

赵长源,区区竖子,不过是未及三十一个后生,想要撬动运作将近百年的柴周官场,想要与士大夫阶层为敌,简直痴心妄想!

126、第百二十六章

“阿嚏——阿嚏!”

自大内出来的赵长源甫进官驿门,来不及掏出手帕遮挡口鼻旋即偏过头在手肘里连打出两个喷嚏,鼻子不通气起来。

霍如晦被皇帝派来给凌粟复诊眼睛,正随后进门,问了声:“着凉?”

序入十月,正是转凉时,最易受冷。

“大约是被人念叨的,”赵长源撑撑精气神,疲惫中偏头看眼大医官,觉着霍如晦身板似不比去年挺拔,但气色还不错,语气淡然道:“老话不都说打喷嚏一个是被人骂,两个是被人想,三个……三个是啥来着?”

这几日来她很累,一天事抵得上在庸芦时五天量,身心俱疲,此刻脑子压根不愿动,想不起来的东西绝不深究。

霍如晦道:“三个是着凉。”

“……”赵长源眼角弯了弯,藏下高压下难得生出的笑意。

行至楼梯口,她抬手做请示意霍如晦走前面,自己则落后一级台阶而行,道:“我离汴都许久,今朝归来尚未曾回家,不知母亲近来可好,身体又如何,她胸闷气短症有许多年,以往大夫都说根顽固,去除不得,只能往后好好养。”

这几句话说得不能再直白,听起来是赵长源在关心母亲陶灼健康,实则也是在变相打听霍如晦和陶灼近来情况。

都是官场里谋生的公门人,谁也不比谁脑筋转得慢,霍如晦深解赵长源言外之意,面浮笑意,语焉不详道:“五日前为令堂复诊,她表里情况较几年前皆大有好转,待你得以回家,她会更高兴。”

言罢,又问:“有人知我定时来官驿,遂拜托我问问你大约何时才能忙完回家?”

“唔。”既然霍如晦选择避而不谈,赵长源同样选择不答,抿嘴笑了笑,梨窝深深。非她不愿答,而是事关紧要,半字不能泄露。

“知了。”霍如晦掂掂肩头药箱带,也把赵长源上下打量,感叹:“你这有仇当场报的性子还真是随令慈。”

彼时走到廊拐角,转进去第二间即是凌粟房,赵长源停步低声问:“大医官每每看见我,心中是感慨多还是遗恨多?”

霍如晦愣了愣,没想到沉稳之人会如五岁孩童问出此等问题,失笑摇头:“遗恨如春草,行远亦还生,你比寻常人观事更深,知世上事并非只有舍与得,我能有今日这一步已很是余生之幸,算来还当谢你,你父母确然生养了个有担当敢作为的好孩子。”

“那是……”赵长源听了此话忍不住嘚瑟,像是被亲长当面夸奖的蓬头稚子,既有几分骄傲又少不了几分害羞,背起手哼哼道:“您太是得谢我,回头请我们吃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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