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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阿裳与她赌气了。
赌的哪门子气呢?一方面赌赵长源不珍爱自己性命,另一方面,吴子裳开始重新审视和赵长源的这段关系,或者不能说是重新审视,她早在心中有过疑惑,她再次混淆了赵长源对她的好。
今天回头去看过去,那些“好”似乎可以被归类于爱情,似乎也可以被归类于亲情,那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这两个词间界限并不清晰呢。
那之后没几日,赵长源奉命率人西行祁东,离开前,与吴子裳之间矛盾并未解决,彼时矛盾已非阿裳初知赵长源以性命为饵的生气,而是她们之间关系的重新定义。
小阿聘乔装打扮随赵长源同行祁东,离开前她见吴子裳来送行,察赵吴二人见关系并不好,偷偷牵住吴子裳手宽慰:“阿裳姐姐放心,出门在外我定帮你看好赵夫子。”
赵夫子和阿裳姐姐成亲前她常听老赵相给她老爹爹说赵夫子和阿裳姐姐间的事,便光是从他人口中所闻,亦可知夫子与阿裳姐姐间有情有义,缘何成亲后二人关系反而疏离?
此前还尝闻小林夫子转述夫子与阿裳姐姐“胭脂在腕”的趣事,虽然仅有只言片语,不难听出夫子对姐姐的宠爱,她以为夫子和姐姐关系已经暗中转好,结果亲眼见后他们还是那样冷淡。
阿聘打算路上找机会和夫子正儿八经聊聊关于阿裳姐姐的事,结果刚出汴都没多久,夫子就分派人悄悄带她走另条路,她以为是夫子嫌她烦人,到祁东后无意间撞见随行医官悄悄进出夫子屋,阿聘始知夫子来时路上遇见刺客劫杀,受了伤。
然而几乎每次阿聘稍有心思,夫子便会敏锐察觉、会担心,为免夫子担心自己,阿聘故意装作不谙世事模样,到祁东后满心放在玩耍上。
一日入夜,在祁东帅府,阿聘无意间看见谢岍和她心上人同出门,阿聘趁机和夫子聊很多。
他们聊了男女关系,聊了伦理角度切入的治国理政,最后阿聘又壮着胆子提夫子和阿裳姐姐事,可夫子心事重重,每听见阿裳姐姐,夫子就会结束话题,不再聊下去。
阿聘并不知道她关心的阿裳姐姐暗地里也来到了祁东,还几乎与她前后脚到达。
赵长源却然清楚吴子裳行踪,并在公务空隙主动找过来,在家成衣铺,据说是吴子裳商号下的生意铺子。
二楼朝南窗户敞开,吴子裳面东坐在茶桌前,赵长源手端茶盏立身窗户前,望着街上往来,不知该说点什么解释。
祁东本地喝茶风格与汴都大相径庭,祁东人喝奶茶,奶茶里放奶皮子葡萄干,汴都人煮茶并不在茶中佐料,吴子裳摆弄桌上整套茶具,却然煮出来的茶味道总觉不对劲。
捣鼓良久,她气馁道:“或许不该非要在祁东地煮汴都茶,入乡随俗许更好。”
分明再简单不过一句嘀咕,赵长源不敢接,听出话中有话,是在隐喻她们之间关系,只敢半低下头看手中盏,看见碎茶叶飘浮其中。
手端茶盏没有动,不知茶叶为何悠悠飘,究竟是茶叶不定还是人心不定?
见赵长源沉默,吴子裳道:“再有几日我这边事结束,即会返程回汴都,带来的药物都给你留下以备不时之需,至离祁东府那日,便不再特意去同你辞别了。”
赵长源想挽留,可理智告诉她接下来的日子差事公务会占据她绝大多数时间,无暇陪阿裳观赏祁东美景,更不敢张口。
在此沉默之际,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是中计而被赵长源设法套来解围的谢岍,及谢岍心尖尖上的无价宝姚七娘。
赵长源忙唤之:“佛狸。”
“渟奴,你怎在……”谢岍本欣喜在此偶遇挚友,孰料过来几步后,看见这边茶桌前所坐之人,这狐狸转世的家伙顿时察觉中计。
几句寒暄胡乱搪塞,那姓谢的家伙拉着她媳妇撒腿就跑。
留赵长源暗自懊恼,不就是给那位姚七娘下套,想让谢岍必要时过来帮自己解解围舒缓下她和吴子裳之间的僵硬关系么,这姓谢的家伙真是,真是不吃亏。
方才谢岍着急忙慌拉姚七娘跑走,分明无有什么亲昵之举,却看得吴子裳忍不住笑,原来世间真正的有情人之间,随便牵个手都可以那样让人羡慕,觉着好甜蜜。
自己和赵长源呢,究竟是年少未得之物成心魔,还是大梦一场,今到曲终人散时?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完
赵长源日记
我确实不诚心诚意相信帝王,许负担心我行事中暴露势力而为帝王猜忌,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当年三叔父之死很大程度上与他对帝王坦诚相待有关,三叔父为巩固皇权不惜以身殉道,可帝王却忌惮他,忌惮他一呼百应的民间势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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