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淚順著譚公蒼老的臉頰流下,不止是在哭譚國,還是在哭岌岌可危的屬於人族的天下。
「大燕就是那將碎的玉盤?」譚公喃喃,「那誰是修補玉盤的天命之人?」
「在下不知。」斂雨客道,「我周遊列國,不只是為了遊說各國國主,也是為了尋找那位天命之人。」
「何來天命?何為天命?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人身上?與其聽天由命,不如我譚國即刻與各國去信,尋找同盟與我譚國共同抗燕。」譚楨堅持己見,「什麼玉盤將碎?如果我譚國不再,那玉盤早碎晚碎又有何分別?國君自縊,還是為了一江湖術士不知真假的言論,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這是要抽斷我譚國的脊梁骨啊。」
譚公似是不想再說什麼話,他閉上眼,「來人。」
通向外間的鈴鐺被搖動,退到殿外的宮人陸續進來。
「請這位客人去休息。」譚公疲憊抬手,指指斂雨客,隨後對譚楨道,「楨兒,你也退下,為父要好好想想。」
「不必,在下不會在譚國久留。」斂雨客臨退前,望著殿上的老人道,「譚公,天下命運,現在就在您手中了。」
第63章
「從今往後, 我便是大師姐了。」商憫神清氣爽,四平八穩地端坐在橫倒的梅花樁上。
她衣袖微皺,褲腿染上塵埃, 但髮絲不亂神情自若,姿態頗為從容。
宋兆雪就不一樣了,他趴在地上, 比試用的木質長柄刀斷作兩節,手腕直到手肘處的衣服都被真氣震成了碎屑, 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腦門正中央一道的紅痕異常醒目, 像是被什麼給凌空劈中了。
「願賭服輸,我宋兆雪服你。」宋兆雪揉著腦門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商憫抱拳, 「這聲大師姐, 憫公主當得起,我雖年長, 但武藝不及你。」
這拿得起放得下的做派令商憫又高看他一分, 受了他這次行禮,隨後笑:「今後私下裡便互稱師姐弟,憫公主這稱呼就不用再說了,三師弟。」
此先二人雖有客套話讓互稱姓名, 但終究是客套,直到宋兆雪被商憫打服,這聲大師姐和三師弟才讓二人關係近了一些。
聽商憫提起「三師弟」這個次序,宋兆雪不由一陣牙疼, 眼神默默看向一旁風輕雲淡狀的鄭留。
誰能想到這小子顯山不漏水,贏了兵法比試, 一下子把宋兆雪給比了下去,最後鄭留推演沙盤之際敗於商憫之手倒是讓宋兆雪得了些安慰。
你輸我也輸,似乎也不是那麼丟人了。
他極度不願喊此人二師兄,一味不承認未免顯得自己氣量小,但兩人有摩擦在前,他終究是沒能咽下這口氣,再度約戰道:「這次是我輸了,改日再和你論個高低。」
「隨時奉陪,三師弟。」鄭留開口就將宋兆雪氣了個半死。
宋兆雪眉心直跳,陰陽怪氣道:「二師兄先前說自己在王宮之中不受重視,也沒去書院上過幾天學,卻不料如此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這話就是在直刺鄭留心機深沉了。
鄭留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性子,不過此時此刻既然已成同門,日後相處時日多,倒是沒必要呈口舌之利,免得他日再起禍端。
他瞥一眼宋兆雪,語氣平平道:「三師弟作為獨子,想必體會不到我作為十九公子的不易,我兄姐個個才幹出眾,我只是父王眾多子孫中的一個,若我不懂藏拙,還能活到現在嗎?」
宋兆雪聽了這話一時愣神,反覺得鄭留言語直白,沒了那彎彎繞繞,也不失坦誠,登時火消了一些,礙於面子還是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商憫將二人爭鋒看在眼中,拍拍手,面帶微笑道:「即便今日已經爭出來一個長短,可終究是達者為先,若是來日你們勝過我,我不介意開口稱你二人為師兄。」
言語之間卻是不懼挑戰極為自信,毫不擔心老大的位置落入他人之手。
說完這句話,商憫笑容收斂,微微蹙起眉,「我三人師從蘇歸大將軍,今後就是同門。眼見攻譚之勢難以阻擋,老師領軍,我三人作為弟子要隨大將軍出征,安排的職務應當是親衛或侍從。戰場瞬息萬變,刀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還是彼此照應為好。我等出身不同,但到底同屬大燕臣民,不管之前有什麼齟齬,在某些事情的立場上是一致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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