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喬琰可沒有替他解惑的意思。
從以退為進地告知梁仲寧她有離去之意,到帶著典韋專程在濮陽街頭遊蕩,再到遇上卜己後的隱晦挑釁,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此時的表現。
像是被卜己那一句「故技重施領人挖坑」氣得不輕,她置於身側的手握拳片刻微微顫抖,在力氣抽離後,方才緩緩鬆開。
她面色上猶有薄怒,語調倒是已經平緩了下來。
「渠帥未免太小瞧人了些,便是不挖坑也照樣能取勝,只希望等我回程之時,渠帥不要覺得面上過不去,不肯來赴這慶功宴!」
見這小童再如何平靜,也潛藏不住其中的氣急敗壞,卜己當即朗聲笑道:「若真能慶功,赴宴又有何妨,屆時我必拉上張帥一道與你慶賀!」
「但若不勝……」他留下了這四個語意未盡的字轉身離去。
在他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後,梁仲寧方才湊到了喬琰的身邊,小心地問道:「先生真要為了一時之氣再次出手?」
喬琰暫時不走,對他來說自然是個好事。
只是聽聞讀書人大多心氣極高,若是因為卜己這蠢漢的挑釁,先生一怒之下失算,豈不是有些不妙。
但他只聽到喬琰在收回了目光後回道:「勞駕渠帥借我五百人,明日日落之前,我帶戰果回來。」
「……真要去?」
喬琰目光一凜:「去!為何不去?此人辱我,便是小瞧我高密鄭師門下,我若不拿出個戰績來,豈不給鄭師蒙羞?」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起伏失控,她又緩和下來了幾分語氣說道:「渠帥便不必去了,分我些人手足矣。」
她盤算著等此間事了,多少還是得往北海一行,去給她這扯虎皮唱戲的工具人鄭玄正兒八經地道個歉,但也並不妨礙此時,她在繼續用這種理由來撬動進程之時,完全沒有任何扯謊的負罪感。
梁仲寧自然聽不出這話中有假。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除了成全她,他也著實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可說。
可喬琰的表現完全不像是被迫出擊。
她領著人一出濮陽城,便逕取高氏塢堡,行動中完全沒有一點猶豫。
——正是她從田洮處得知過信息,甚至手握了一部分地圖的高氏塢堡。
這是一場絕不可能失手的交戰。
卜己試圖重現梁仲寧的戰果,對著這等大型塢堡出手過,以失敗告終,高氏活動在外的眼線早將這消息傳了過來。
這無疑是讓他們覺得,黃巾軍的戰力也不過如此。
至于田氏塢堡何以告破,歸根結底還是他們沒本事。
而偏偏他們守備剛稍有懈怠,就對上了喬琰這個對手。
她手握的也何止是知己知彼這樣的優勢,還有典韋這樣一個膂力驚人的助手。
在他們離開濮陽城之前,她還特意讓典韋以及帶出來的五百兵將吃了個飽飯,又帶上了足夠的乾糧。
這無疑是讓他們的精神面貌又有了幾分改善。
於是等卜己在第二日黃昏時分準備出營寨走動之時,便看到了喬琰領著那一眾人拖著數十輛載有糧食的車架,朝著濮陽城進發。
這顯然並非是自城中偷運出來撐場面的糧食。
在糧車之後捆縛著繩索、被迫徒步而行之人,身上一度參與交戰的痕跡還很新鮮,分明就是剛敗不久。
那也是些足夠陌生的面容。
喬琰則端坐於車上,依然是典韋守御在前,讓卜己不敢擅動的架勢。
她那更讓人不能直接搶糧而去的倚仗,正是已然聞訊出城迎接的梁仲寧,和他身後隨行的兵卒。
在這兩方拱衛下,卜己只覺對方臉上的笑容異常刺眼。
他面頰上的肌肉顫抖了一瞬,開口之時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其中的不甘不願,「先生好本事,不知此番收益幾何?」
喬琰客套地回道:「自然是不若上次多的,區區四十萬斛罷了,甚至不是折粟米,只是尋常粟米而已。」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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