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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到——孝桓帝在位時,鮮卑、南匈奴與高句麗一同來犯,在邊境劫掠,若非彼時的三公與大將軍共同舉薦喬玄為度遼將軍,喬公祖到任後更是休兵養士,而後雷霆出擊,只怕到皇位傳到他任上的時候,這邊關還未必能如今日一般平靜。

此為大漢純臣,國之棟樑……

倒也無怪會有一個這樣的孫兒。

但可惜人到末年生死不由己,昔日頗有勇武之風的喬將軍喬太尉,現在已是個病糊塗了的老人。

劉宏停駐在他的病榻跟前的時候,這形容枯槁的老人廢了老大的功夫才將精神頭集中起來了一瞬,翻身便要下榻來行禮,劉宏連忙著人將他給攔了回去。

這一番動靜讓喬玄嗆咳了許久,在平復下咳喘後他方開口道:「老臣何德何能,竟能勞動陛下大駕寒舍。」

「聽聞喬公病篤,朕於心不忍前來一見。」

這是劉宏給出的回答。

他倒還真沒說出那些個不該說的話,以至於這副前來問候病中老臣的樣子看起來還有那麼點賢明君主的樣子。

喬玄並不知道劉宏抱有目的而來,只當自己多年間因這位天子做出賣官鬻爵之事而負氣請辭,或許並非是個明智之舉。

只是他那些個早想用來規勸的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一整猛烈的咳喘。

這種命不久矣的直覺並非是第一次出現。

他往日剛強性烈,直諫無礙,但他如今壽數不永,倘若撒手人寰,他那資質平庸的兒子是否會被眼前這位帝王算帳,就著實是個未知數了。

喬玄思及此,又將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也正是在這收放之間,他忽聽劉宏說道:「生死天命,人世無常,昔日太尉託病辭官,是否是真病,時至今日也不便多問,只念及喬公為官,當得起上下謐寧,八方和同八字,倘故去後朕必心中有憾,不知喬公還有何話託付於朕?」

劉宏說這話的時候垂著眼眸。

或許除了此刻正對他這目光的喬玄外,也沒有人能看見他在說這話時候的情緒。

而喬玄仰頭間也只見一片逆光,讓劉宏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

可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在這尚可以稱之為年輕的帝王身上,他卻看出了些許垂暮死氣。

不過這倒並不影響他以沙啞的嗓音回道:「臣知陛下已有獨掌朝政之能,於海內事務自有評判,也非我這數年不在衙署之人該當指手畫腳的,倒是有一事想請求陛下准允,不知可否。」

「喬公但說無妨。」

喬玄平息了一口氣後說道:「臣死後本該以棺槨載屍,送還梁國睢陽,但魂歸故里倒不如得見大漢康寧。」

他話音出口仿佛竭盡了全身的氣力,但這並不算太響亮的聲音卻有若驚雷一般,在這此時這陋室之中響起

,「臣任度遼將軍三年,匈奴鮮卑不敢犯我大漢疆土,臣若身故,請葬於邊關,必以魂靈為大漢祈福,請陛下准允。」

這實在是個讓人為之震悚的答案。

於是自喬玄這太中大夫府回宮後,張讓眼見劉宏獨坐了許久。

但在他再次得到傳召踏入玉堂殿的時候,卻見劉宏的臉上那點為之動容的表情又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平日裡慣常所見的樣子。

張讓留意到在劉宏的面前擺著一張地圖,而在他的手中一上一下地拋擲著一枚印章。

「朕知道喬公這絕命之言想說的絕不是這一句。」聽到張讓的腳步聲,知道多了個聽眾,劉宏自嘲一笑後開口說道。

絕命之言四字倒也沒錯。

喬玄在說出那句懇求後便像是將自己剩餘的精力也隨著那話給一併燒去了,以太醫署之能,也不過是再給他續命以一月,或許至多能撐到他那孫兒協助皇甫嵩除賊後還京而已。

「但也無妨,喬公在任時有不避忌於推舉仇敵之坦蕩,死前想以自身聲名為子孫謀求一個後福,也並非是什麼該被詬病之事。」

張讓知道自己現在不必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因為劉宏在心中已經有了權衡和定論。

「何況喬公沒選擇來個病中勸諫,讓朕不得不從,也免於朕在後世史冊中多上一筆不堪記載,又何妨給他個嘉獎。」

「葬於邊關,葬於邊關……」

劉宏的目光在雍涼幽并四州的大幅輿圖上掠過,最後定在了其中一處。

下一刻他便將手中的印章丟了出去。

這四方的印章幾乎沒有在地上滾動兩下就已經定在了原地。

「張常侍,替朕瞧瞧這是什麼位置。」

他這麼一說,張讓忙不迭地湊了上來,正見這印章壓在了并州,他揭開了印章回道:

「回陛下,此乃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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