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還是他要取而代之!
祖郎端詳了笮融的神色許久,這才開口問道:「上人是希望我做些什麼?」
笮融回道:「我希望你配合我的人手,進入下邳境內伏擊陶謙。」
他臉上依然是一派平日裡講經論佛時候的神態,將對徐州的覬覦和對陶謙權柄的貪婪都暫時壓制在了下面。
見祖郎面上尤有遲疑之色,他又補充了一句:「徐州若得大治,揚州也自然平順,此為時勢之必然。縱是為兩州百姓之故,也當有此一搏才是。幸而有佛祖庇佑,必定逢凶化吉。」
這話說得還挺冠冕堂皇,但祖郎還不至於蠢鈍到這個地步,真覺得笮融就是為了徐州和揚州的百姓才做出的這個抉擇。
分明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可笮融在話中確實有兩點是打動了他的。
其一就是,笮融若能奪取徐州,藉助徐州的兵力對他做出支援,他必然能給孫策一個迎頭痛擊。
這或許正是他破局的關鍵。
他若不想在孫策奪取會稽郡後掉頭衝著他而來,像是先前平定嚴白虎的情況一般將他拿下,他就必須在孫策回師之前拿出一個應對的法子。
吳郡的那些世家子弟很可能靠不住,所以他能聯結的也只有笮融而已。
那麼助長笮融的聲勢,很可能也是在幫他自己!
其一就是,笮融所說的「逢凶化吉」,在他先拿出了浴佛節的一番表現以後,或許還真是可能做到的。
既然祖郎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笮融是如何做到的千燈浮空,又何不相信一次,笮融確實是有大本事的人?
祖郎道:「我可以出力幫你,但我對下邳的情況並不太了解。」
若是在高郵動手,祖郎還可以因為自己近來的四處走動,姑且說有些熟悉了。
但下邳這地方對他來說就是徹底抓瞎。
刺殺州牧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將腦子提在褲腰帶上的行為,不提前考慮好一個動手的環境,那可真是太魯莽了。
笮融搖了搖頭:「這一點不必擔心,彭城、下邳、廣陵三郡的糧草周轉都是由我來調配的,我的部從中對下邳熟悉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會給你帶好路的。」
這些人早已經被笮融的宗教所洗腦,又或者是捨不得眼下的待遇,甚至想要通過助力於笮融的高升來達成進一步的飛躍,絕不會在這種敵明我暗的優勢局面下背叛他。
他們無疑是給祖郎領路的絕佳人選。
祖郎在心中又經過了一番權衡,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又軟化了不少,實不難讓笮融聽出他所做出的選擇。
「我還有最後三個問題想問。」
「第一個是,為何選擇下邳?」
笮融回道:「佛祖不可背負污名,且為了減少傷亡,一旦我等需自廣陵出兵北上占據州府,便對外宣稱,陶恭祖之死,乃是下邳陳漢瑜與陳元龍父子一人所為,意圖以非法之手段竊取徐州。」
這話說得簡直無恥至極。
但祖郎既已做出了決斷,也就無所謂這種栽贓是否齷齪了。
總歸這是在讓笮融有機會名正言順地成為徐州的主宰。
祖郎接著問道:「徐州地勢平曠,入侵容易,上人不怕徐州之變引發周遭覬覦,反而為別人做了嫁衣嗎?」
笮融回他:「此言差矣。此時正值秋收將近,各處都不適合大規模動兵,何況北面的袁紹有喬琰牽制,西面的兗州,曹操與兗州士人起了衝突,譬如那陳留邊讓便對其屢屢詆毀,讓其頭疼不已,在內亂未曾平定之前他也沒有出兵的機會,豫州的袁術則和劉備彼此相抗,至於南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南面的揚州沒有直接出兵徐州的可能。
這確實是對徐州來說最合適的「肅清」時間。
等到其他各方有這個餘暇來從徐州亂局中劃得一杯羹,他應當早就將徐州給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中了。
笮融對此有著十足的信心。
他的這種信心讓祖郎不由覺得,或許對方還有不少不適合在此時交底的後手,於是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上人將那東海麋子仲也邀請到此地,他與我們可算是站在一方的?」
笮融坦然回道:「就算現在不是,很快也得是了。」
麋竺打從來到廣陵郡到如今,雖說也沒有做出什麼明確的承諾,總還是對笮融並未表現出抗拒態度的。
在笮融看來,倘若陶謙身故,陶謙之死的罵名又在陳珪和陳登父子的身上,麋竺應當沒有拒絕入伍的必要。
陶謙對自己的手下還是不夠大方,也不夠有魄力,這才讓他的境內明明有這樣的一支巨富勢力,卻沒有對他做出正式的臣服,給他提供足夠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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