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孫策從揚州一路逼迫到交州的地界上,表現出了一番狼狽而逃的狀態,分明也不是什麼美談,還頗有幾分晚節不保的樣子。
目送著劉巴在聞聽長安城中有考試後動身前往的背影,許靖不無唏噓地感慨道:「方今這天下,還是得看這些年輕人的表現了。」
士燮問道:「以文休先生所見,那位大司馬可保多久之富貴?」
許靖打量士燮問出此話神情的時候,意識到對方好像並不是在說一句玩笑之詞。
士燮對中原士人慣來尊重,此時也絕非是在以交州安定局面和北面的時局萬變做個對比,而是真想聽聽許靖對此的想法。
許靖也就難得沒說些雲裡霧裡的點評,而是回道:「秋收之前,關中不亂,大司馬之前程不可限量。」
許靖自覺自己這話說的沒什麼問題。
這天時有變的跡象在交州不太明顯,從北方傳過來的消息之中卻著實不少見。
旱災已然是板上釘釘之事。
要評判兩方朝廷的勝負,應對天災的反應無疑是其中尤其重要的一環。
若關中在承受著遠超魏郡的人口負荷後,還能安然度過這樣的災劫,再看劉虞和喬琰之間的君臣關係,得出「前程不可限量」的結果也理所當然。
似喬琰這等有中興漢室之功的股肱之臣,就算是打破非劉氏不可封王的規則也未嘗不可。
可當他看向士燮的時候,卻發覺對方的神情中有幾分古怪。
「士太守在想何事?」
士燮搖了搖頭,壓下了面上的那些異色,「我在想兩件事,一件便是我們這位交州刺史到底何時能收起他的那套把戲。」
交州刺史張津同樣沉迷於以宗教來統轄治下,可惜他遠離中原,以至於無人對他的這些舉動做出斥責。那徐州的笮融已授首身亡,益州的張魯被當做了個修路的工具人,唯獨張津還在讓部下帶著紅頭巾隨同他一起研習道教。
士燮對此人早有幾分怨言,卻心知在漢廷有餘力將注意力放在交州之前,張津此人都是當之無愧的交州刺史,在此地擁有足夠的權柄。
他接著說道:「另一件便是,劉子初在長安會做出何等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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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的選拔考試並不像是後世的科舉一般盛大,畢竟在當下能參與進這場考核之中的還是少數。
但當前三甲的答卷被張貼在弘文館之前的時候,這種尚顯簡陋的放榜,也沒影響這些對結果翹首以盼的人,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將此地包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雖說早就已經猜到,大司馬在理政上的喜好必定會影響到這次考核的題目,但最後題目會是這樣,還是讓人有點意外。」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嘀咕了一聲。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了周邊的應和。
「是極是極,那選擇和填空愣是出了這麼多術算題,這是生怕我等將帳目算不明白不成?考場上的珠算打得人頭疼,要不是只給了一炷香的時間計算,嚴禁在超出時間內答題,我都怕我在寫論述題的時候耳邊全都是撥算盤的聲音。」
他話剛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個年輕人的聲音,「術算不過關,豈不是要如那袁本初一般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是該算明白些才好。」
這話一出,頓時引發了一片笑聲。
自樂平月報對外兜售到如今,能參與進這場考核的,大多將合訂本都看過了,就是為了揣摩那位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到底是何種處事態度。
故而就算有人早前不知袁紹的欠債笑話,現在也必定知道了。
這麼一看,喬琰的這齣設置還真沒什麼問題。
既已讓敵人在此事上吃了個教訓,便也不能讓自己人在此事上吃虧。
但要這些習慣於早年間舉孝廉習慣的人,轉而來適應這樣的考核,其實還是不太容易。
這人當即又吐槽道:「那這些術算也就罷了,為何還需要讓我等回答與涼州羌人相關的問題?雖說都知道,現如今的長安朝廷治下,涼州西羌也是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歷來都是關西出將,關東出相,也早轉入了以羌治羌的政策,何必非要我等盡通此道。」
還是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在他後頭回道:「你若是如此說的話,為何不選擇經文那張卷子?也沒人逼著你非要往實幹派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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