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的那位天子甲冑在身,好像比之此前的天子華服更有一番震懾天下之感。
「我暫離長安之後,凡需我定奪之事便送交洛陽,轉抵河內,待天下平定之後我本就有意於將都城設立在洛陽,而今也算是先行過度一二。」
喬琰騎於馬上,朝著身旁的喬嵐說道:「其餘事務,便由你與仲德等人商議定奪便是。若只將事務交託三公,值此登基不久之時,難免引人非議,你以宗正之職、宗室身份從旁督轄,也不算越權之事。」
「三公之中,皇甫將軍於我有提攜之恩,我待之如長輩,也當敬之,仲德多年間為我坐鎮後方,從未有於庶務上失當之處,也不必疑其忠心,可以信之,至於黃司徒……兗州世家之事已對其有所震懾,他若還敢掀起什麼風浪,那便是真不想活命了,你心中有數便好。」
「此外,冀青二州並非日可平,掃平後又當坐鎮於東面,掃平漢室餘威,十月之前難返長安,關中秋收一應要事都以常例進行便是,不必過問於我,我已與大司農有過交代。」
喬嵐回道:「我明白。」
她明白的並不只是喬琰做出的這番臨別交託,也是明白,值此長安無主之時,她也正好要看看她的宗室臂膀能否在此時為她擔負起重任。
喬嵐看向喬琰的目光中自有一番溫柔的堅定之色,仿佛是在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做出了回答。
為何不可呢?
若非喬琰給她們姐妹倆謀劃了一條與旁人有別的成長路子,她們即便有當年放手一搏地投奔喬琰而來,也絕不可能能像是今日這般面對這等上層風雲,而極有可能還在樂平書院之中就讀。
人不去逼一逼自己,便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不去看看那片更廣闊的天地,便不知道自己也能推動時局之變。
而現在,她既因喬琰的賞識而成為了樂平喬氏的宗室一員,也合該為她在此刻分憂。
天子御駕親征,宗室協理朝堂,謹防此刻有人趁虛而入,這便是她此刻該當做的。
見喬嵐明白她的這份囑託,喬琰的目光便收回到了眼前的隊伍之中。
因軍備物資中早有不少,早在她下達選拔兵卒指令的時候就已經由專人往洛陽方向運送了過去,眼前這隊列中仍是以作戰士卒居多,而非大車小車相隨,這才看起來更有了一番行將作戰的威風凜凜。
她便又朝著喬嵐叮囑了一句,「後續作戰所用糧食物資,我已令田子泰協助調撥,凡有批文,再令人校對一番便是,不必多加過問。衛尉督辦押送之事我也已交託完畢。此二人雖為安邑公舊部,用之無妨。」
喬嵐回道:「陛下此舉意在征討偽朝之時表現漢雍交接正統,我心中有數。」
田疇和鮮于輔的確曾經為劉虞舊部,但前者多年間在大司農下屬為官,甚少插手到朝政事務之中,而是只將心力放在關中屯田之上,後者並未參與到王允等人的謀劃之中,反而應當算是其中的受害者,也因劉虞退位後能得善待,對喬琰心存一份感恩之心,的確是「用之無妨」的兩人。
將他二人在此時放在長安與洛陽交接的紐帶之上,也正如喬嵐所說,是為在征伐冀州之前放出一個信號。
「其餘之事我便不再多言了。」那些官職的變革、科舉制度的優化、生產的進一步發展,都該當先等到這天下徹底只剩下一個發號施令的聲音之後再行考慮,不必急於在她正當親征袁紹之時便先給出一個答案。
且等十三州歸一之時再見分曉吧!
當她說完這話後,便當即揚鞭策馬朝前行出,在建安年間經歷過一番加固的潼關在這列萬餘精兵的面前開啟,後方的崤函道在頭頂的烈日之下飛揚起了一片沙塵,但這列隊伍卻像是此地那行將與黃河交匯的渭水一般浩浩湯湯而去,只有堅決往前而去的奔流之勢。
數日行軍之後,身在河內郡的曹操迎來了喬琰所統率的大軍。
算上洛陽守軍、負責押送糧草之人,連帶著還有此刻在河內駐紮的兵馬,以及經由河東調撥至此的人手,合計在五萬人上下,而那些此前面對袁紹來犯孟津的洛陽民眾,也絕不懼於再一次參與到這場戰事之中!
更莫要忘了,這還只是其中的一路而已。
這片旌旗招展的赫赫聲勢之中,喬琰朝著東面的冀州魏郡方向看去,順著曹操伸手指向的方向,正能看到新近抵達此地的高幹與河北兵馬。
「高元才有才志弘邈、文武秀出之名,倒是和先前為孟德所擒獲的袁顯甫大不相同。」
曹操回道:「可惜他所調派的兵將未必能聽從他的號令,在此等勝負強弱已定的情況下,光憑藉著他高元才,也難改袁本初敗亡局勢。」
喬琰笑道:「那便勞駕孟德在半月後為我拿下這場勝利了。」
這場闊別多年後的協同作戰,固然已是經歷了一番人事變化的物是人非,又即便已是在身份與主次上有了一番變化,卻也未嘗不能算是離亂混戰之後的幸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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