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高聲喊道。
呂妙橙抱著人,已經來不及閃躲,只得側身為他擋住。
利刃刺入人體,發出「噗嗤」一聲。
長劍脫手墜地,女人倒在呂妙橙腳下,沂水一擦軟劍,收劍束在腰上。
「沂水未覺察到刺客,讓尊上受涼了。」
他說著,將手中的傘傾斜,舉在呂妙橙頭頂,即使她已經渾身濕透了。呂妙橙的馬車壞掉,只能抱著竇謠登上另一輛,小醫師在裡面挪了挪位置,讓出大部分空間。
沂水並不管地上的屍體,駕車離去。
竇謠是連人帶被褥抱出來的,褥子半濕,人幾乎沒被雨水淋到,呂妙橙用手帕擦拭著他臉上的幾滴雨水,忽然覺得有人在摸她的頭髮。
是小醫師,他拿了一張乾燥的布巾,輕輕揉著她的髮絲。這舉動過於自然,也過於大膽,呂妙橙盯著他,但他全然不在乎。
「頭髮不擦乾,會留下病根的。」
小醫師解釋著,將布巾遞給竇謠。
竇謠從下車起就處在呆滯的狀態中,此刻才算是回過神,接了布巾為呂妙橙擦拭。她脫下吸足了水的外袍扔在一邊,余光中突然瞥見外面的沂水。
他頭上那頂帷帽不遮雨,濕漉漉地緊貼著面頰和脖頸,恐怕不戴還能減輕些負擔。
「沂水,」呂妙橙將斗笠遞出去,「戴這個。」
出乎意料的,沂水愣愣地回頭,沒有接住,好像呂妙橙遞出去的不是斗笠,而是三千萬兩的金子,令他移不開眼。
「要撞樹了!」
「……哦!」
沂水調整方向,歪歪斜斜行進的馬車重回正軌。他戴上斗笠,輕聲道謝。
尊上有問題。他心想。
第10章
大雨洗刷著外界,自重新啟程後,已經在路上行了一日未曾停歇,還是呂妙橙被顛得屁股受不了了,沂水才肯停下。
呂妙橙已經感受不到屁股的存在,她在令人厭煩的雨聲中站起身,腰間的骨頭髮出「咔噠」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就會折斷。
小時候,只知道從村子到鎮上要走半日,聽說有錢人家都坐馬車出行,那時的呂妙橙還沒坐過馬車,不知道那車簾之後藏著一個怎樣的世界。
是放了幾條凳子麼?
後來有一次去鎮上賣菜,一輛馬車經過,疾風驟起,透過掀起的車簾,呂妙橙看見鋪滿軟墊的坐榻,之中還有一方小桌,年少的女君拈起一顆果子放入口中。
沒想到馬車這麼好的東西,坐一天也會腰酸腿疼。
今年初春的雨水格外充沛,這雨下了一天一夜也不停歇,馬車外有一座廢棄的庵舍,外樓建了三層,如今牆皮剝落,頂上有些坍塌。這座庵舍修在山縫中,仰頭看去,一面的小山坡上生著一棵老松探入樓內,乾枯的黑色枝條上掛滿了青色繩結。
門前的牌匾不知所蹤,兩扇門板也躺在地上,四人舉著傘往裡走,庵舍呈四方形,三面環山,四面築樓,門窗都破爛得不成樣子,估計那些木質的樓梯也朽壞了,不能站人。
院子正中也有一座小樓,分兩層,一二層之間沒有向上的樓梯,要想去二層須從外樓上,外樓二層搭著小木橋通到中央。
一層供奉著一座石像,香火案的盤子裡有乾癟如焦炭的東西,說不好它原先是什麼。
呂妙橙盯著屋檐懸下的一條鐵鏈子看。
這鐵鏈子下方墊了些鵝卵石,大多被翻出來了,可以看見石頭下邊是泥土而非地磚,她忽然記起,似乎聞傾閣里也處處有這種鐵鏈,不過聞傾閣里的鐵鏈被做成一串梅花的模樣,比這裡的更美觀。
雨水順著鐵鏈成股如注地流淌,她好像知道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了。要是她的小破屋也安一條……似乎沒必要,鐵鏈說不準還會把茅草屋頂拽下去。
僅僅是一座拜神的廟,還修建在荒山野嶺里,占地都如此寬廣。中央的小樓精巧,四處的外樓也氣勢恢宏,仔細看,外樓除了底層以外,根本沒有房間。
上好的木料,修築出一片空蕩蕩的長廊。
呂妙橙很想去看看二層到底有什麼。
樓里的蒲團擦一擦還能坐,四人沉默著盤坐,沂水撐著傘去外樓撿了一些木頭回來,嘗試著點燃。呂妙橙很想阻止他,可惜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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