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妙橙頓感不妙。
沂水的眼神銳利得能刺進她心窩裡,他附在她耳畔輕聲道:「你失憶了。」
「咚!」
呂妙橙慌亂之中朝後一退,腦袋重重磕在牆上。
「你還好嗎?」沂水關切地湊上來,似乎是想替她揉一揉後腦勺。
「我、我很好!」
察覺到她的牴觸,沂水溫柔又無奈地嘆氣,「尊上,沂水永遠是您的下屬,即使您失憶,身份也不會變。我是想告訴您,竇謠此人,入聞傾閣不足一月,且身世存疑,他仗著您失去記憶,哄騙……」:
「行了,」呂妙橙擺擺手,「他對我是真心的,我清楚。」
這個沂水,一發現她失憶就要挑撥離間,想用花言巧語哄騙她,真是居心叵測。
竇謠騙沒騙她,她能不知道?
眼見這一招行不通,沂水又道:「尊上,其實……其實我才是您的親信,您後腰處有一枚紅痣,對吧?」
他怎麼知道,肯定偷看自己洗澡了!
呂妙橙瞪大雙眼,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後腰,「休要胡說,天色已晚,我回去了。」
那枚小痣,鮮紅如血。沂水猶記那日,他唆使一個小幫派的老大替自己擋刀,整個幫派的人都在追殺他,他被抓住後捆在樹幹上,女人們獰笑著扒他的衣服,爭吵著誰第一個。就在這時,呂妙橙策馬而來,一刀割了繩索,拉他上馬。
他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嗚嗚哭著,懇求她給予自己一點蔽身衣物。身下的駿馬疾馳有如電火,身後憤怒的人們猛追不舍,那是一個多雲的晴日,呂妙橙是散發光和熱的太陽,那群陰雲被遠遠甩在身後。雲翳追不上她,她光芒萬丈。
那時沂水盯著那枚紅痣看了許久。
現在沂水盯著呂妙橙的背影也看了許久。
為什麼你願意相信竇謠呢?他只是一個拙劣的間諜,他對你一無所知,他抱著目的接近你,妄想踩住你的屍骨!
為什麼不能試著……相信我。
回到竇謠身邊,呂妙橙盤腿坐下,見他打起了瞌睡,濃密的睫羽撲簌如蝶翼,美得不可方物。大好時機,她立即擁人入懷,竇謠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溫暖,也往她懷裡鑽。
真好看啊。呂妙橙用指腹輕輕摩挲他的面頰,內心不住的感嘆。手指慢慢滑下去,點一點挺拔俊秀的鼻尖,最後落在柔軟的唇瓣上。壞心思地將雙唇分開些許,內里的顏色越發艷紅,皓白的齒閉合,藏住了那條軟肉。
遲早有一天她要攻開。
第12章
次日醒來,竇謠已身在馬車之中,天光大亮,夢裡綿綿不絕的雨聲也停了。呂妙橙擰開水袋,遞到他嘴邊。
竇謠適才飲了一口,她撫了撫他的額頭,道:「懸壺谷的人說前面就是紅蓼谷,入口狹窄,近日雨水多,馬兒也走不了。恐怕只能下車了,阿謠,你的身子……」
「嗯,無事的。」
不過是下車走路而已,他才沒那麼嬌氣。
長靴深深陷入泥沼,竇謠奮力一拔,泥水飛起,濺落在衣裙上。呂妙橙一手拉住他,以免他摔倒。
幽深的山林里,異常高大的古樹盤根錯節,樹冠遮天蔽日,細碎的光影從間隙中滲透下來。許是雨水的緣故,滿地泥沼偶有清溪淌過,水流湍急,只及足踝。
高鐸悅手持一份簡陋的手繪地圖在前頭領路,時而停步駐足,時而調轉方向。
沂水心中不耐,問道:「高姑娘,你手中這份地圖可與我一看?」
接了地圖,他恭敬地遞在呂妙橙面前。這份地圖的邊緣都磨損泛黃,想來應是
有些年頭。漆黑的筆墨,有圓圈有曲線,彎的是山谷溝壑,圓的是……呂妙橙不知道。
紅色的符號又是什麼?黑色的六角又是何物?
一旁的小醫師努力貼近呂妙橙想一看究竟,無奈她左右都被擋住。竇謠這個傷患他不敢拉,於是他動作輕緩又堅定地擠開了沂水,如願得見地圖全貌。
白皙的指節在呂妙橙眼前晃動,他的指尖點在一處:「走錯了,再往前是沼澤。」
「嗯?」呂妙橙轉眼看他,「你認得這些標記?」
「屬下曾到過紅蓼谷,勉強能對上。」
小醫師說著,拿過地圖,對高鐸悅道:「還是由在下來領路吧。」
他面上顯出幾分笑意,眸子卻冷冷的不近人。
高鐸悅心下驚疑不定,重新用審視的目光觀察他。這份地圖乃是當年師父親筆描繪,其中記號只有她們幾個弟子知曉含意,眼前這個少年男子為何能辨認。
或許他當真來過紅蓼谷,能將記憶中的地勢與地圖上的筆墨走向融合。
紅蓼谷,一直是學醫之人心中神秘的禁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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