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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忍著,寶貝,叫出來……你這時候哭沒關係……」

「……」

竇謠的眼淚在這時晃出來。他看起來就快要崩潰了,眉頭緊皺,貝齒陷入唇瓣,倒像是個寧死不屈的。

實際上,他的腰弓繃緊如彎月,呂妙橙知道他有多迎合。這樣頑強的神情,被褥下歡快無比,刺激得呂妙橙差一點失控。

竇謠最終還是食言了。在寒風中,單薄的葉片發出簌簌聲響,餘音不絕。

不過,他也許並不知道自己在最後的時刻,呻吟出聲了。只一次就暈了過去,嚇得呂妙橙趕忙去探他的呼吸。

分明收著力道的,可這次的竇謠看起來比上次還要慘兮兮。

他明早醒來會羞憤欲死的吧……

呂妙橙摸了摸他的臉頰,心裡有些惋惜。現在這個樣子的竇謠太可愛,要是能經得住折騰就更好了。

竇謠平時為什麼不會這樣呢。

呂妙橙不知道自己關於「巢穴」的那一番話究竟該不該說。她的目的達成了,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不會抗拒的竇謠,可與此同時,她似乎又把界限分得很清楚。

她冥思苦想了好半天,始終分不出個對錯。也許這不重要,反正竇謠是她的了,他在床上乖乖聽話,每天只要負責侍候她就行。

呂妙橙隱隱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與她看見自己雙親的相處方式有些不同。

幫竇謠清理過後,她叫來那個小暗衛在門外守著他,自己則提著燈去了地牢。

今夜風雪格外大,天邊泛著鐵鏽般的紅色,迅疾的風掠起雪花,又或者,其實是雪花在逐著變化的風,兩相糾纏。

地牢里比外面暖和。上次來的時候呂妙橙被這狹窄的過道和背後拿雙戟的凜地嚇得夠嗆,這次她倒是適應了不少,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值守的人原本在望著燭火發呆,甫一看見呂妙橙,登時嚇得站起,膝蓋撞翻了小桌。

「蘇執事現在何處?本尊有話問她。」

對方立即上前接過呂妙橙手中的提燈,引著她往裡走:「屬下為您帶路。尊上,犯人一切正常,小的一直在看著她們。」

短短几句話她結巴了數次,就連提燈的手也在發顫。

看她如此懼怕,呂妙橙原想安撫幾句,又記起自己如今的性格,終是沉默。

聞傾閣主這個身份,一點也不好。

明黃色火光照亮了蘇執事染血的面容,她慢慢抬起頭,眸色因過度的疼痛而渾濁。看見呂妙橙的臉時,她出聲道:「見過尊上。」

呂妙橙就著值守小廝搬來的座椅坐下:「白日裡兩位護法各自來問過你,你的兩份供詞我都看了。」

「他們說的話我都不信,」呂妙橙架起一條腿,「我想聽你說。」

刑架上的人怔住,忽然喊道:「屬下絕無背叛聞傾閣之二心,還請尊上明鑑!月蝕門的馮飾非的確約見過我,我沒有答應她,事出當晚,屬下並未飲酒,是被人暗算的。」

「那你為什麼沒死呢?」

「這……屬下不知。」

「當天有哪些人來過地牢?」

這一點風禾和沂水都問過,蘇執事給出的名單一模一樣。

輪到呂妙橙問的時候,她也是面色不改,說出了和兩份供詞相同的幾個人名。這些人都是負責當日關押和灑掃的,全部死在地牢中。

「調派出去的一輪人手用作何處了?」

蘇執事回答:「凜地護法將她們調到……調到閣主的凌霄院了。護法大人因為白日裡的刺殺,擔心尊上您的安危。」

聽到這裡,呂妙橙也愣了一下,才說:「蘇執事,你撒謊了。」

「什麼……」

「當天來地牢的人,還有凜地。」

蘇執事一時無言。凜地護法,怎麼能說是「來過地牢」呢?地牢就是她管轄的地盤啊。

「行了,給蘇執事上藥,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對她動刑。」

呂妙橙抄起燈,風一般出去。

她要直接對上凜地麼?現在風禾似乎朝向凜地了……呂妙橙想起風禾忽然轉變的態度,發現竇謠當初挑撥離間的一席話屬實有趣,他說:「凜地不善言辭,心懷鬼胎;風禾辦事積極說話好聽,是個笑面虎。」

凜地要是「不善言辭」,能讓風禾短短几個時辰對她改觀?

風禾可算不上「笑面虎」,最多就是「虎」旁邊的一顆「牆頭草」。

至於沂水……他急功近利辦了件壞事,明早風禾和凜地就要在議事殿上告他。

還是讓他收斂點兒吧。

這聞傾閣里一個好用的人都沒有,呂妙橙對此感到十分頭疼。好比四馬並駕,誰也不服誰,四匹馬朝四面跑,呂妙橙這馬車是坐不舒服了,她決定自己下場駕車。

話說,以她六年後的性子,會放任這種事情發展嗎?

呂妙橙猛然剎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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