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過雨,夜裡空氣清新泛著冷意。正是年輕力壯的羅文手心熱的驚人,燙的安素雪也覺得熱起來。
從後面看,就像是倆人交握,感情甚篤。
謝驤面色沉了沉,周身空氣變滯,嚇的李昌大氣都不敢喘。
快走到家門前時,羅文遠遠瞧見自家門口站著人正在朝這邊張望,他像是被抓包似的立刻鬆開手,恰逢腳下不平,安素雪一時沒防備,差點摔倒,羅文見狀又去扶住她的後背。
羅武已經朝著這邊跑來了,在弟弟到來之前,羅文先一步鬆開人,而後對趕來對他怒目而視的弟弟道:「安安差點摔倒,我扶一下。」
兄弟倆視線交匯,在安素雪看不見的地方火藥味十足。
遠處的謝驤右手扶著額角。
「呵。」
……
待安素雪回了陳家,羅武轉過身豎眉看胞兄:「你是故意的吧?」
羅文一臉的無可奈何。「我本想叫你去接安安的,但那時候你在爹娘房間。」
今天羅武打碎了一罈子酒,被羅母揪著耳朵訓斥。
羅武:「真的?」
羅文點頭。
顯然相信大哥所言的羅武瞥向醫館,見沒人出來,他才壓低聲音道:「再有下次你記得幫我。」
怎麼幫?自然是要假扮羅武。
哥哥裝弟弟,去贏取一個女子的芳心。
「大哥?怎麼不說話?你後悔了?」
背過手的羅文握掌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偏他面上雲淡風輕。
「沒有,回去休息吧。」
……
醫館裡陳山還在收拾鋪子,安素雪進去後洗手幫忙,將藥材架子清理乾淨,免得有藥材殘渣落入相衝的匣子裡,影響藥效。
桌椅也都擦拭一遍,吃苦耐勞的姑娘這些年都是如此任勞任怨。
「安安,辛苦你了。」陳山倏地道。
「不辛苦的。」安素雪莞爾一笑,「我喜歡做這些。」
這孩子從小就聰慧懂事,仿若比同齡人立事更早,但陳山知道,她是為了讓這個家更加和睦。為此,沒少吃啞巴虧。
陳香玉是個嘴厲的,倆人年歲相仿,儘管有陳山歸束,還是管不住陳香玉,也因為如此,陳山總覺得虧欠安素雪。
正好四下無人,陳山將錢匣子裡的錢拿出來兩塊碎銀子,放在安素雪手邊。
「天氣漸暖,安安不必每日泡在醫館,大可以和朋友們出去踏青放紙鳶,去茶樓里吃點心聽故事也好。」
像陳香玉就總是出門遊玩,陳山生怕憋壞了安素雪。
對安素雪好,便是對妻子最大的尊重,倆人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這錢安素雪更不能要。
「出去看診的錢已經歸我了,還每月給我發零花錢,其實我手裡有錢的,用不完。」
百般推辭之時,季飛白從外面走進來,在外人面前怕鬧的不好看,陳山就將錢收起來。問少年道:「飛白晚上可曾用飯?」
穿著一身短打的季飛**神抖擻,完全不是剛到來時萎靡不振的模樣,他爽朗一笑。「多謝陳叔,吃過了。」
還幫忙收拾鋪子,三個人回後院歇息。
白日裡出了一身汗,季飛白習慣睡前清洗身體,推門去廚房取水,一眼瞧見坐在院子裡的姑娘。
「又要練針灸?」
清明節大半夜坐在這,冷清之餘還有點瘮人。季飛白抬頭看看天色,月亮被烏雲遮蓋住,沒什麼光亮。
「不等針灸之術練好,眼睛先看不見了。」
季飛白留下這句便往廚房去。
「沒有,我是在等你。」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
為了方便清洗,外裳早就脫了,只穿著貼身裡衣,因著常年習武練就一層薄肌,寬肩窄腰,回過身時身體側面有讓人賞心悅目的弧度。
「等我?」季飛白揚起眉梢,似乎覺得有趣,端著盆轉身,看見安素雪手邊放著的東西。
她連忙將竹筒飯拿起來,打開蓋子。「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吃竹筒飯的習俗,在這裡的話吃竹筒飯有祛邪避禍的意思。」
米飯上還灑了幾顆蜜豆,隨著她走近,隱有甜蜜香氣。
季飛白放下盆,安素雪將竹筒飯遞了過去,眼睛掃過他腹部。
「放心,吃的下。」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季飛白年輕力壯正是能吃的時候。安素雪叫他坐下吃,她也在他身側落座。
他吃東西速度很快,卻半點不粗魯,沒一會將飯吃飯,將竹筒放在桌上。
「這個,還能用嗎?」
「明日可以當柴燒。」
咔嚓脆響之後,季飛白捏著手裡的一條竹片,「不是想學吐蕃字嗎?今日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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