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股勢力,勢均力敵,」黃鴻年根據得來的消息稟告給謝驤,「不過其中一股勢力首領叫做寧鎮山,他簡直是橫空出世,一個月內連下兩城,大有勢不可擋的意思,若是他再攻下兩城,大軍將路過此處。」
這處小城池不是兵家必爭之地,謝驤拿過輿圖,手指輕點,示意道:「他們大概不會過來,因為直接從青州取道,過燕州,順利的話便可直逼都城。」
五股勢力並起,沒有人甘心做王,都想當上全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他們都會往京城去,殺皇帝,坐皇位。
「寧鎮山。」謝驤念著這個名字,思索著什麼。
黃鴻年道:「殿下,王首輔同氣連枝的後人王儀,是個不錯的人選。當時新帝登基抄了王首輔滿門,王儀的父母正好在主家做客,也被拉出去砍了頭。王儀對新帝懷恨在心,聯合了河間王起勢,看似是河間王想要稱霸,實際上整支叛軍全是王儀主導。」
謝驤是聰明人,他嗤笑:「謀反還要找個好名聲。」
黃鴻年尷尬一笑,現在他們沒得選,只能與旁人合作,與虎謀皮。
「殿下,您的身份比河間王更名正言順。」
意思是讓謝驤取河間王而代之,率領軍隊,直取京城。
謝驤不置可否。
屋裡安靜的針落可聞,其他幕僚們俱是期待看著謝驤。在京時,謝驤雙腿殘廢,給他們機會可以自謀出路,能留下的無一例外都是忠心耿耿,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可以登上大寶,而且現在世道混亂,大可渾水摸魚。
只需要謝驤點頭,一切就順理成章。
坐在輪椅上的俊美男人,一隻手撐著額角,慵懶又矜貴的氣質。
他那雙眉眼,簡直和先帝如出一轍。
同樣的眉壓眼,看人的時候壓迫感十足。
這才是帝王,真正的統治天下之人。
可惜……黃鴻年不著痕跡的掃過謝驤的雙腿,但又否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他雙腿殘廢,恐怕新帝也不會繞他一命。
狹長的眉眼在眼尾處上挑,如同狐狸,他瞳孔顏色如墨,又帶了點深不可測。
以前在京城做棋子時的謝驤藏拙,如今,該鋒芒畢露了。
「允。」
薄唇吐出兩個字,在場人俱是振奮。
黃鴻年搖著羽扇,從房裡出來時紅光滿面,瞧見院子裡站了個身材纖細的姑娘,垂著腦袋,兩隻手扣在肩帶上拎著藥箱。
「安大夫。」黃鴻年主動和她說話。
其他幕僚不解他的所作所為,要不了多久他們便要離開,而且他們的身份尊貴,小城池的醫女觸之不及,黃先生為何同她熱絡?
「先生。」安素雪笑著回應,黃鴻年便詢問謝驤的情況,安素雪一一作答,末了,黃鴻年點頭道:「安大夫費心了。」
「理所應當。」安素雪回答。
「安安,過來。」
這時,一
直坐在窗戶旁看著的謝驤突然發生,幕僚們回過頭,發現方才那個陰鷙的殿下大變臉,此刻日光灑在他的臉上,他勾唇淺笑,溫潤如玉貴公子模樣。
只有黃鴻年真正的了解謝驤,知道如此溫和的皮囊下,流淌著先帝一脈相承的暴戾狠辣。
他突然出聲,恐怕就是不滿安大夫與他們說的時間久。
安素雪朝著黃鴻年點點頭,溫聲道:「先生,我要去給公子看診了。」
黃鴻年笑道:「勞煩安大夫。」
感受到身後謝驤的眼神如鋒,黃鴻年搖了搖摺扇,笑著走了。
屋裡發悶,謝驤因為腿腳不便因此身體總是陰冷察覺不到燥熱,方才幕僚們議事時各個滿頭大汗,但謝驤不發一言。
現在安素雪來了,他揮揮手,叫人搬來冰鑒,還叫丫鬟扇風。
陣陣涼爽之氣驅散燥熱,安素雪柔聲同他說話。
方才金戈鐵馬,指點江山的年輕男人變了副面孔,在她說話時溫柔看她,俊美清雋,如玉樹蘭芝。
「已經做好了,不過我要試試才行,所以過幾日再拿來給你用。」
那些偏方用的藥材自然也偏門,還有一些不好找,她找遍全城才勉強湊齊了五副的量,但這些要試藥用,到時候恐怕還要再想法子。
不管她說什麼,謝驤都微笑著應下,不過當安素雪給他針灸完,問起狸奴時,謝驤的眼神變得晦暗難辨。
那隻貓兒被關在院裡主院的偏院裡,房門緊鎖,只讓丫鬟定期送吃食,完全成了圈養之物。
「狸奴喜動,大抵是出去在花園撲蝶。」
想到那個畫面,安素雪不自覺的眉眼彎彎,「我能去花園看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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