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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難嗎?有沒有受傷。」

他搖頭:「烏合之眾,不難處理。」

緩緩地,喬知遙笑了。

因為在阿諾的身後,她看到了另一重虛影。

一個屬於術士的,年輕的,國師的臉。

沈太祖,沈國師。

第56章

這屬實有點驚悚。

中年國師的臉長在他的右邊的腦袋,一前一後,管他怎樣仙風道骨,銳氣英朗,看起來很像某種兩個腦袋的畸形怪物。

斑駁的線條在眼前綻開,一切物體的運轉是如此的瑰麗,彼此遵循著某種特殊卻不難洞悉的規律。

只是一眼,喬知遙收回多餘的視線,大腦的疼痛無止無休,某種東西衝破束縛,如水銀泄地,紛紛流淌。

沈太祖將一縷意識附著在他身上,邪術讓他親手刺死了自己。

無辜者淪為祭品,害人者得以長存。

如此簡單,讓從前那個對她溫柔忠誠的青年,只剩遊蕩的軀殼在人世消磨。

朦朦朧朧的記憶毫無徵兆的包裹全身,這一瞬間,喬知遙想起來太多事情。

零散的記憶被珠石串聯組合成劇本,如放電影一幕幕乍現。

如史書所書,李知遙一生波瀾起伏,年少有為,伶俐縝密,備受寵愛,不至成年就有了公主封號。不過及笄,便得太師說無所可教,便幫著先皇處理政事,剿滅匪患,查破貪腐,回收封地。

朝黨甚至真的有人投於她麾下,與太子李麟分庭抗禮,若非與禮法不合,史書早已改寫。

她甚至想起了很多人。

總是繃著臉的太師姜裘,幽默風趣尚書右僕射宋懷義,膽小謹慎的侍中崔浩元,膽大恣意的吏部侍郎范修,總是有新鮮點子的女官柳萍萍…

這些本都是該在史書上熠熠生輝的名字,他們同樣相信她,敬重她,不論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卻因為她在關鍵時刻的突然離世最終被太子黨打壓,被流放,鬱鬱而終,或是死在遙遠的苦寒之地。

她的一生順風順水,卻在最不應該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些舉杯共飲的日子,一去不復。

……

怨憤在深處共鳴,憤怒於身體流轉。

她明白了,李知遙的怨恨來源並非如此簡單,那是遷怒。

遷怒自己沒有輸給人性和黨爭,而是輸給這些魍魎的巧技。

可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該背負的因果。

逃不開掙不脫斬不斷。

喬知遙的自我建立在『李知遙』的基石上。

即便她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恩仇須報,時隔千年,她依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可是故去的魂魄都在哪裡?

消散,新生?如果人是魂魄而成,死後會去向何方,又是如何誕生?

她需要知道這些,然後,想辦法解決從前的遺恨。

閉眼,她稍作平復心情,視野回歸真實的夢境,將問題收斂,省去不必要的台詞:「匣子裡的東西,是給我的嗎?」

「嗯。今天是您重要的日子。」

阿諾神情溫柔,沒能持續多長時間,好像意識到什麼,面上露出一種痛苦的神情,像是在和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搶奪控制。

[離開我。]

「……」

她忽然停了一下。

久違的聲音在心底炸開,細弱,尖銳,仿佛扯著嗓子在奔潰地嘶吼。

[快離開我!]

[快離開我!!求求您!]

屋外欻然降下閃電,緊接著雷雨大振,如臨浪潮澎湃,潮水洶湧,嘶啞的嗓音融進雨水中,便與一切裂解。

那天原本是沒有雨的,是一個群星燦爛的日子。

這是內景主人內心的寫照。

他就在這裡。

「很漂亮的匕首,掐絲的手法不錯,像碎鏡子一樣。」敲開他奉上的匣子,拿起裡面精美華貴的隕鐵匕首,她語氣冷淡,「怎麼來的。」

[不要再說了!離開!]

[不能再一次…不能!!]

「尋人去打的。」他輕聲,聲音繾綣而矛盾,「今天是您,很重要的日子。」

來自術士的束縛裹挾在心臟,束縛愈加緊繃,催促她快點行動。

沈常平站在角落,和國師五分相像的面孔流出一絲疑惑。

「不是兇器?不該啊。」

喬知遙聽到了他的呢喃。

現在不是深思他言語內容的時刻。

可以明確的是,如果她上前一步,哪怕他再不想,那把匕首也會再這裡穿透她的身體。

死在夢境裡可不是好事,具體會發生什麼連沈常平本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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