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可!他膻中有舊傷——」
鍾曉覺察她的想法時,出聲阻止已來不及。
陸曉憐的手指已經點落在賀承身上的要穴,只見他悶哼一聲,身子痙攣般一顫,攬著陸曉憐的手無力滑落下去。下一瞬,他猛然睜開眼,痛色猶如一柄利刃,破開他眼中霧氣纏繞的迷離。劇痛之下,他的呼吸沉重而凌亂,胸口劇烈起伏著,許久吐不出來一個字。
鍾曉還記得下午自己將內息打入他經脈之中試探的事,只是這一天兵荒馬亂,來不及同陸曉憐提及這事。下午小心翼翼打入的一脈內息便激得他嘔血,此刻陸曉憐沒輕沒重的這一下,也不知會傷他幾分。
鍾曉急切道:「沈兄,你怎麼樣?」
賀承漆黑的眼珠緩緩轉動,鎖定在床邊的兩個人臉上,注視了片刻,目光漸漸清明。他發白的唇動了動,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接連嗆了幾口血出來,他不在意地拿衣袖拭去,聲音弱得只剩氣音:「我沒事,扶我起來。」
在鍾曉的攙扶下,他靠在軟枕勉強坐穩了,卻見陸曉憐盯著他衣袖上的一抹殷紅,邊將衣袖上的血跡往被子裡藏,邊胡亂補了一句:「是堵在臟腑里的淤血,與你無關。」
陸曉憐知道這不是追究自己人是非對錯的時刻,看著賀承眉宇間的倦色,她不再糾結他神志不清時的冒犯,也不再糾結他痛極嘔血是否與自己相關,只簡潔明了地問他:「鍾曉來了,你有什麼事一定要現在同我們說?」
「是關於後日試琴會上,揭露江非沉之死真相的事。」賀承停下來,抵著唇咳嗽,指掌間又濺落了零星的殷紅,他怕陸曉憐多心,壓下了咳意,便將手攏進衣袖裡藏好,才繼續說下去,「在試琴會開始前,有幾件事,我原本打算自己做的,可現在有心無力,只能拜託給你們了……」
第12章
那一晚,賀承強打著精神同陸曉憐和鍾曉說了許久。
直到天邊泛白,他才把要交代的事情盡數交代了,眼皮沉沉墜下來,他用最後的力氣交代他們:「能做到最好……若是,若是受阻撓,不必強求……要緊的是……保全你們自己……」
他雖這樣說,陸曉憐心裡中卻不以為意。
她與這個不知打哪裡來的沈燭必然是不同的。沈燭也許都不曾與賀承打過照面,而賀承於她,卻是不能割捨的牽掛。自己這趟來南州城,本就是為了在試琴會上逼問卓莊主真相的,
怎麼可能如沈燭說的這樣,做不到便不強求了?
可看著這人斜倚在床頭軟枕上,明明已經虛弱得都快坐不穩,卻還心心念念惦著他們安危的模樣,陸曉憐還是把心裡真實的想法吞了回去,跟著鍾曉點頭,應了「好」。
賀承確實倦極,半闔著眼,聽見陸曉憐的聲音,恍惚間像是聽她接著喊了聲「師兄」。
他的眼前黑雲繚繞,已經快要看不清坐在床邊的陸曉憐了,掙扎著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說:「師兄沒事,睡一覺就好。你聽話點,別讓我不安心……」隨後頭一垂,身子向側邊斜倒下去,終於徹底昏厥了過去。
他這一聲「師兄」,將陸曉憐被無禮冒犯的憤憤化於無形。
鍾曉把人扶著躺平下來,蓋好被子,轉頭看見陸曉憐盯著床上的人看,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眶。他收拾妥當,輕輕推了陸曉憐一把:「師姐,怎麼了?」
陸曉憐揉了下眼睛:「沒事,我就是有點想師兄了。」
看著沈燭,想起了賀師兄?
鍾曉想起和沈燭在屋頂上的話,不由心中警鈴大作。
沈燭既然喜歡他師姐了解他師姐,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師姐和他賀師兄的事情,此時借著生病,裝起柔弱,演著師兄師妹的戲碼,恐怕是別有居心,為了讓他師姐觸景生情!
鍾曉越想越急,氣得一貫信奉「克己慎獨」的人,忍不住同他師姐說起別人的壞話來:「沈燭跟師兄比可差得遠了,都不用說他這副風吹就倒的身子骨,單單是長相,這眉毛這鼻子,哪裡比得上咱們師兄一點了?」
陸曉憐抬眼,覺得莫名其妙:「你怎麼突然就看沈燭不順眼了?」
鍾曉憤憤不已:「他趁著師兄不在,對你那般無禮,不是君子行徑,你可別被騙了。」
「你在想什麼呢?」陸曉憐看傻子一樣地看鐘曉,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莫不是也發熱了?在說什麼胡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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