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昏睡了整整一日,入夜後,身上的熱度稍稍退了幾分,才醒轉過來。他強打起精神,靠坐在床頭,與陸曉憐、鍾曉討論起第二日要如何混進琴劍山莊參加試琴會。
恰在這時,將阿小端著剛剛熬好的藥,探頭探腦地鑽進房間裡來,伸手掏出一疊花箋遞到賀承眼前,細聲細氣地問:「你們是在找這個嗎?」
花箋壓的是琴劍山莊的水粉色合歡花,打開便有花香迎面,極其雅致。
展開花箋,不過是一行小字端端正正的寫著,請於某月某日往某處參加某會,絕口不提邀請的是什麼人參加。
這花箋帖並非分發給掌門名士的署名邀帖。
這種不署名的邀帖,恰好為冒名頂替提供了便利。
陸曉憐驚喜不已,捏著江阿小的臉頰,問他:「你怎麼會有這個?」
江阿小洋洋得意:「從那天欺負我的那個壞傢伙身上順來的。」
小孩子說話總是留著空白讓人猜,但大家倒也不難猜到,他說的,應該就是他們初初遇見那天,把他拎到半空中差點摔傷的那個盛氣凌人的鳳鳴山少年。
鍾曉一本正經,教育孩子:「你小小年紀怎麼能偷竊?」
江阿小不滿地癟癟嘴,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從賀承手裡奪回邀帖重新發放,給了賀承一張,又給了陸曉憐一張,到了鍾曉這裡,什麼也不給,還朝他齜了齜牙:「你不想要就算了。」
一屋子人被他逗得笑起來。
大家都相識不久,可江阿小毫無緣由的,就是跟賀承最親。他在鬨笑聲里舉著藥碗,趴在床頭盯著賀承把湯藥喝了下去,期期艾艾地問:「你們明日就要去接我大哥了嗎?」
「是,明日你與祖母在家裡等著我們。」賀承摸摸他的小腦袋,因為太過虛弱疲倦,語氣和目光都顯得分外溫和。
賀承不希望陸曉憐涉險,在他原來的計劃里,他和鍾曉帶著那個深夜來偷
信的小賊混進琴劍山莊去,而陸曉憐留在酒肆護著江家祖孫。
可計劃中途生變,第二天一早,被他們綁在房間裡的人竟用桌腳磨斷繩索逃了出去。
這個人頂著一幅與他孿生哥哥一模一樣的臉,本身便是個證據,賀承和鍾曉兵分兩路去捉人,不得不讓陸曉憐先進琴劍山莊,以便後續的裡應外合。
好在試琴會這一天,琴劍山莊人流如織,只要陸曉憐不生事,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他們約定無論是否能找到人,一個時辰後便去琴劍山莊與陸曉憐匯合,賀承特意叮囑陸曉憐,這一個時辰里,她負責摸清試琴會上的情況,暫且按兵不動,切莫打草驚蛇。
可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不短,足以讓卓弘明興風作浪。
何況,琴劍山莊辦這一場試琴會不僅是衝著賀承來的,更是衝著青山城來的。
比試開始前,卓弘明領著琴劍山莊的弟子淒悽慘慘地哀悼了江非沉一番,說他好不容易選中了繼任者,本想過幾年就退位讓賢,沒想到如今反而要再辦試琴會,說是他軟弱無能,青山城一手遮天,他沒能耐為琴劍山莊的孩子討個說法。
卓弘明此話一出,四下譁然。
無涯洞外的慘案,外人都說是賀承所為,青山城堅持要進一步查實,雖然拖沓許久,惹人非議,卻從來沒人將這事擺到檯面上來。
若說先前琴劍山莊不往青山城送邀帖,還只是暗裡離心,如今在眾人矚目的試琴會上說出這話來,就是掀翻了桌子,擺明是要與青山城為敵。
陸曉憐將目光移向坐在第一排的鳳鳴山掌門葉廣與逐月閣閣主孟崗。
此刻卓弘明亮出立場,眾人自然會好奇,同為四大門派的鳳鳴山與逐月閣是何態度。
陸曉憐記得,鳳鳴山的葉伯伯與爹爹的關係很好。小的時候,葉伯伯家的芷蔚姐姐還常常來青山城小住。青山城裡女弟子少,陸曉憐難得有年紀相仿的姐妹作伴,每逢葉芷蔚來,她總是很歡喜。
倒是逐月閣的孟閣主,不苟言笑,養出一對兒子孟元經、孟元緯,也跟他們的父親一樣,寡言端肅,比她爹還愛教訓她,陸曉憐自小就不愛跟他們一起玩。
遠遠看見孟崗臉色微變,似乎想說點什麼,陸曉憐暗道不妙,脆生生一聲清喝:「我有東西要給卓莊主!」說罷,她足尖輕點,在空中幾個回落,頃刻間落到卓弘明身邊,站到眾目睽睽之下去。
陸曉憐恭恭敬敬地禮了一禮:「卓伯伯,曉憐不請自來,請您見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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