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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新傷,傷口還擰著乾涸掉的暗色血跡。

看傷口的形狀,不是刀劍所傷,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怎麼還受傷了?」說不上陸曉憐的語氣究竟是關心,還是嘲笑,「這是被什麼咬了?野狗,還是阿小?」

賀承轉了轉手腕,低頭看了一眼傷口,悶咳著輕笑:「阿小又沒惹你,怎麼還罵人?」

「啊?」陸曉憐卡殼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沒有罵他的意思,就是記得他愛咬人。」

賀承朝跟在身後葛武葛文兩兄弟努努嘴。

陸曉憐哭笑不得:「這麼大了,還咬人?」

賀承亮了亮手腕上的傷:「總不能是我栽贓他吧?」

說到栽贓,陸曉憐頓時來了精神,往他身邊湊了湊。

山風卷著她身上的氣息迎面襲來,許久不見,陌生又熟悉。賀承低頭看見她眸光閃閃地盯著他,有瞬時的恍惚。

陸曉憐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卓弘明為什麼要把江非沉的屍身挖出來?」

「嗯?」賀承回過神來,輕笑道,「你還記得嗎?江非沉在信提到,他記錄了卓弘明這些年所行的不義之事,想讓我們替他公之於眾。那夜我讓葛武帶走的那封信里,這些東西存放的地方,被稍稍做了點改動。」

陸曉憐倒吸一口冷氣:「你改成了——」

賀承尷尬輕咳幾聲:「雖說不該打擾逝者,可這一處改動,既能證明偷信之人確是他所派,又能確認江非沉信中提到的中毒一事的虛實,還能幫吳阿婆精準找到江非沉的屍身,一石三鳥,也只能委屈江非沉了。」

陸曉憐橫他一眼:「要是被江阿小知道了,小心他咬你。」

說話間,一行人便走到了後山。

果然如葛武所說,空地上臨時搭起一個棚子,棚子用黑布嚴嚴實實遮擋著。棚子外有四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們將帕子系在頭上,捂著口鼻,守著棚子外面,顯然沒料到會忽然來這麼多人,驚慌而無措,竟一時呆住了。

孟崗性子急,上前便問他們:「棚子裡是什麼?」

少年怯怯地朝卓弘明望了一眼,抿著嘴不敢說話。

孟崗順著他們的目光,也看了卓弘明一眼,不再多問,揚手一會,掌風過處,裹在棚子上的黑布被扯落,露出棚子裡頭的場景來。

棚子裡就地鋪著一張沾著泥土的破舊草蓆,草蓆上放著一具屍骸,骸骨上面也沾著泥,顯然從地里挖出來不久,甚至不及進一步清理。那具屍骸已經腐爛了大半,四肢已經化作森森白骨,兩根伶仃的腿骨從草蓆里支出來。

又或許,那並不能叫做白骨——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露出來的那段腿骨,每一寸都是灰黑色的。

第15章

不知是誰家小弟子忘了壓低聲音,沒遮沒攔地開了口:「這便是江師兄的屍身嗎?」

江非沉過世已有小半年,屍骸確實應該腐化了大半。他與賀承年紀相仿,死時也不過二十來歲,又一向身體健康,骸骨發烏,顯然是中毒所致。

親眼見到這挖墳掘屍的事,終於又有人問:「卓莊主,這究竟是誰的屍身?既已入土,又為什麼要將它掘出?」

只這一句話,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到卓弘明身上。

這件事畢竟太過離奇,即便這不是江非沉的屍身,在琴劍山莊後山擺一具已經腐化見骨的屍骸,也需要有個讓人能接受的理由。

而此時,卓弘明臉色煞白,無言以對。

大家心中各有猜測,卻不敢武斷地胡亂下定論,更不敢開口胡說八道,只能這樣沉默而尷尬地僵持著。

從前院到後山的路不算長,可賀承身上有傷,還生著病,越走越慢,漸漸落到人群最後面。陸曉憐也是仗義,沒把他丟開,陪他落到最後,慢慢走著。

他們撥開人群,擠到前面時,正好撞見相對無言的僵局。

左右青山城和琴劍山莊的梁子已經結下了,陸曉憐再無顧忌,邁了幾步站出來:「卓伯伯若是一時想不出答案,不如曉憐來替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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