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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一直以為你喜歡上了沈燭,氣得上躥下跳,我才會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

「然後?」

賀承低笑:「然後我就想,你確實沒道理忽然對一個相識不足一月的人那麼好。再後來,鍾曉告訴我,你以死相逼,不肯出百花谷,。」

「嗯?」

「你素來心軟,可能對一個萍水相逢的病人照顧有加,可無論如何,不必做到為他不計生死的地步。」賀承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曉憐,又忍不住躲著鍾曉的視線,低頭吻了吻她,「除非,你已經猜到了『沈燭』便是我。」

第34章

陽光落在這一片草地上時,賀承與陸曉憐依舊緊緊相擁。這一夜風平浪靜,一宿無夢,他們相互依偎著,是這大半年時間裡,難得的安穩寧靜。

可天一亮,這難得的安穩寧靜,就被眼裡不揉沙的鐘曉硬生生打破了。

賀承和陸曉憐是被徹夜難眠的鐘曉搖醒。

陸曉憐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始作俑者正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有傷風化」的兩個人,漠然道:「天亮了,那株什麼草也該弄好了吧?你們可以分開了吧?」

賀承難得睡得這樣沉,被驟然喚醒過來,本能地警覺翻身而起,將陸曉憐護到身後去。定睛看清來人是鍾曉,他一口氣松下去,才覺得心跳如搗,身形晃了一晃,正被身側的陸曉憐穩穩扶住。

陸曉憐沉下臉:「鍾曉,你一大早發什麼瘋?」

「究竟是誰在發瘋?」鍾曉終於忍不住,熊熊怒火終究還是燒到陸曉憐身上。他氣得臉色泛紅,已經口不擇言:「賀師兄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卻跟這個姓沈的卿卿我我!你,你對得起賀師兄嗎?」

要論感情,鍾曉與賀承的感情,是比他與陸曉憐的感情更深許多的。

鍾曉與賀承的弟弟賀啟一同擺在青山城掌門陸岳修的師弟莊榮門下。賀家兄弟本就是莊榮領進山門的,又多了賀啟這一層關係,雖然賀承拜在陸岳修門下,卻與莊榮頗為親厚,連帶的,跟莊榮的弟子也混得熟,其中,與賀啟年紀相仿的鐘曉與他最是親近,幾乎算得上是他的另一個弟弟。

鍾曉的師父莊榮習武成痴,因為惜才對賀承偏愛有加,對自己的弟子反倒沒多少耐心。特別是鍾曉和賀啟這種天資有限的,那些年,不知道被他們師父罵過罰過多少回。

有幾回,鍾曉以為師父氣得要把自己和賀啟掃地出門了,後來都是賀承帶來幾樣小玩意兒,嬉皮笑臉地哄他們的師父高興,然後把他們學不明白的東西拆開了揉碎了,手把手地帶著練了好幾遍,才讓他們的師父勉強相信,這兩個人還不是無藥可救。

若要鍾曉在賀承與陸曉憐之間選邊站隊,他必定是向著賀承的。

不明真相的鐘曉看不得陸曉憐和「沈燭」拉拉扯扯摟摟抱抱,也算情有可原。

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為鍾曉的話覺得羞臊,陸曉憐瑩白的臉頰上飛起一團紅暈。

她深吸一口氣,抿著嘴唇想了一會。是否向鍾曉說明真相,如何向鍾曉說明真相,她可以再同賀承商量,可無論如何,鍾曉鬧這麼一出,早就驚動了另外三個人,此刻絕不是向他說明「沈燭」身份的好時機。

陸曉憐無奈,低聲斥道:「你別嚎了,我之後會找機會跟你解釋。」

鍾曉冷哼:「你別跟我解釋,你去跟賀師兄解釋吧。」

陸曉憐又好氣又好笑,朝他吐了下舌頭:「師兄才沒你這樣小氣。」

壓制住鍾曉的怒火,陸曉憐忙不迭地回頭看賀承。

許是剛剛起得太急,他此刻心慌得厲害,一手由陸曉憐攙著,一手緊緊抵在心口,低垂著眼睫,氣息凌亂,呼吸費力。因為臉上還戴著一層膠皮面具,即便是近在咫尺的陸曉憐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氣色究竟糟到了什麼地步,只能依稀可以看到他嘴唇泛白,連唇角都在微微發顫。

陸曉憐心疼極了,又狠狠挖了鍾曉一眼,趕緊扶著賀承坐下:「很難受嗎?快坐下歇會,小齊大夫已經過來了。」

賀承霜白的唇動了動,聲音低微:「沒事,大概是餓了,緩緩就好。」

「餓了?」

賀承從鼻腔里輕輕「嗯」了一聲,強打著精神逗她,可憐道:「病人都是需要大魚大肉滋養的,昨晚就喝了碗蘑菇湯,不餓才怪。」

屬於「沈燭」的那張面孔上嵌著的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正含笑盯著她。

若說頂著「沈燭」的名字,賀承有所顧忌,還能強撐出八九分正經,如今被陸曉憐戳破了偽裝,在她面前越發肆無忌憚地當起「賀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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