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憐醒來後,恨不得便長在賀承身邊。賀承睡著的時候,她在他床邊趴著,賀承醒著的時候,她抱著他的手臂自說自話,幾日後賀承養出點力氣走出房間曬太陽,她更是像條尾巴似的寸步不離地跟著。
賀承傷勢有所好轉,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南門遷和潘嫵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幾分,有空在竹屋裡對坐飲茶。遠遠見了兩個年輕人挽著手在小徑漫步,他們並不出聲打擾,相視會心一笑,順便看了一眼自己身後。
他們的身後是一整面牆的藥櫃,齊越近日得兩位前輩點播,醫術又精進不少,此刻正拿著藥碾子一面專心致志地制著藥,一面指揮趙戎津順梯子上上下下給他取藥材。趙戎津自是言聽計從,只是決計不肯吃一點虧,每取一樣藥材回來,都要湊到齊越身邊,至少要討一句誇獎。
日光和煦,草木明潤,年華靜好。
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只除了從「沈燭橫刀奪愛」這場大夢中,醒轉不久的鐘曉。
他躲著賀承和陸曉憐,只望日子長了,他們能把他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忘個七七八八,大家回青山城還能繼續兄友弟恭,和睦相處。
可偏偏金波找上了門。
別人出雙入對的,金波只有那隻從七步嶺捉回來的血紅色小蠱蟲作伴。不知道是不是那日涉水進山,受藥泉水的影響,小蠱蟲這兩日總顯得沒什麼精神,金波找齊越要了兩片斷腸草、兩條蜈蚣干餵給它,它也縮在罐子的一角,理也不理。
金波捧著裝蠱蟲的罐子來找同樣落單的鐘曉:「我的蠱蟲好像病了,什麼也不吃,能不能請你跟你師兄要幾滴血,餵給它試試看?」
「我不去!」鍾曉斷然拒絕,見金波可憐巴巴地舉著蠱蟲,心有不忍,又說,「師兄仗義,你與我們同行這麼久,不必我說,你自己去找他,他也會答應的。」
「可是曉憐姐姐終日與他形影不離。」
鍾曉眉心一蹙,不解:「所以呢?」
金波癟癟嘴:「我是怕曉憐姐姐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捨不得刺破賀承的手指,擠幾滴血餵給金波的小蠱蟲嗎?
鍾曉乍聽之下覺得離譜,但轉念一想,那是他膩膩歪歪的師兄師姐,又覺得合情合理。只是,此刻賀承和陸曉憐相依相守有多甜蜜,當初他嚴防死守不讓「沈燭」乘虛而入,便有多可笑,他實在不愛到賀承和陸曉憐面前晃蕩。
金波不知他心中糾結,拉著他的手臂懇求:「我想辦法引開曉憐姐姐,你幫我去跟賀大哥說,好不好?拜託拜託,只有你能幫我了!」
鍾曉到底是個好人。
好人本就容易心軟。
何況,那是個拉著他的手,軟軟糯糯撒著嬌的姑娘。
鬼使神差地,鍾曉點了頭,答應為了金波「深入虎穴」,去找被他躲了好幾天的好師兄討要幾滴血。
金波歡快地驚呼出聲,鍾曉低頭看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心想,色令智昏便是如此。
事實上,金波還是低估了支開陸曉憐這件事的難度。她旁敲側擊地拋出各種各樣的藉口試圖激起陸曉憐的好奇心,比如在哪裡看見一隻蟲子,在哪裡看見一株草藥。可子之蜜糖彼之砒霜,金波感興趣的東西,陸曉憐興趣寥寥,任她說得眉飛色舞,陸曉憐始終挽著賀承的手臂無動於衷。
最終,還是賀承可憐她辛苦,在她提到她家鄉有一種糕點的時候,插進話來:「這糕點聽著有點意思,用料和做工似乎也不算複雜,曉憐,你要不去跟金姑娘學學?」
金波心思單純,自己的動機早就暴露無遺,卻還不自知,興奮地點頭附和:「對對對,學學吧,不難的!」
陸曉憐看一眼裹著毯子倚在躺椅上的賀承。
養了幾日,這人依舊是一副面白唇青的模樣。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南門遷還是叮囑了得好好靜養,把他獨自留在這裡,陸曉憐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她有些遲疑:「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嗎?」
「小齊大夫和南門前輩他們都在這附近,有事能招呼得到。」賀承目光掠過草叢裡隱隱約約的那道身影,輕笑,「能有什麼事?就是我想嘗嘗你做的糕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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