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場的人或輕或重都受了傷,又目睹過先前的慘烈,心中難免發怯,那一段鐵鏈人人都握得心驚肉跳,若不是沈懿行還沒鬆開手還替他們把控著,兩條鏈子恐怕早摔到了地上,更不用談鉗制住陸岳修。
沈懿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家這幫殘兵敗將,只好扭頭喊人:「陸姑娘,能不能抽空過來搭把手?」
聽到求助,陸曉憐很快從被岩石遮擋的角落裡探出頭。她看清囚室外的情境,眼珠子一轉便明白過來沈懿行想做什麼——
那兩根鐵鏈原本是固定在囚室中一南一北兩面牆上的,之前陸岳修使了蠻力,生生將它們從牆上扯下來。可這兩條玄鐵做的鏈子沒斷沒壞,只要有人一左一右地拉緊鏈子,就與最初固定在牆上無異,便能限制住陸岳修行動。
沈懿行分身乏術,拉住了左邊,便顧不上右邊,偏偏此刻現場枕風樓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而功力盡失、自身難保的賀承也是指望不上的,因此他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內力大增的陸曉憐身上來。
不管怎麼樣,能被沈樓主惦記著,陸曉憐便覺得很高興。
她有樣學樣,照著剛剛賀承的模樣,也撕了一角衣袖,將賀承的手綁縛在固定的刑架上,順手抽走他手裡的劍。她在他身邊忙活一通,硬是忍著沒同他說一句話,一切安排妥當,便扭過頭大步朝沈懿行走去。
見人走了過來,沈懿行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抬手便了一條鐵鏈拋出去。陸曉憐穩穩接過那
條鐵鏈,在手臂上繞過幾圈,也朝沈懿行微點了下頭示意,兩人握緊鐵鏈一左一右各自飛身掠開,鐵鏈瞬時繃直,連帶著將陸岳修的手臂強行拉開,正與他之前相安無事地被關在囚室中時一樣。
至此,戰局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陸曉憐的手被鐵鏈勒得青白,用力之下微微發顫,她問:「沈樓主,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他們能這樣牽制了陸岳修一時,卻並非長久之計。
看著一地狼藉,沈懿行眉頭漸漸緊鎖。不知道為什麼,陸岳修這一輪發瘋發得比之前都要徹底,此刻地上橫七豎八倒著許多人,沈懿行一眼望過去也不知道刑堂里的藥師此刻是死是活,能迷暈陸岳修的迷藥究竟在誰手裡。
「迷藥呢?誰手裡有迷藥,先把人迷暈了重新安置好再說。」
有個弱弱的聲音答道:「回樓主,我們手裡淬過迷藥的飛鏢都投出去了,都被貴客的掌風破成幾半,現在已經沒有迷藥了。」
沈懿行不滿:「屠勇呢?還不去找他拿藥。」
那個弱弱的聲音繼續答:「堂主從您那邊回來後便,外出採藥了。」
沈懿行後知後覺地想起,正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讓屠勇暫時別管刑堂里的事,一心一意琢磨怎麼保住賀承的命,屠勇外出採藥確實無可厚非,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屠勇偏偏是這個時候。
枕風樓的刑堂里存著各種毒各種藥,藥房的鑰匙一直由堂主屠勇親自保管。如今屠勇不在,取不到迷藥,如何順利將陸岳修重新安置好,便成了難題。
陸岳修的功力深厚,沈懿行與陸曉憐畢竟年輕,能牽制他一時已是不易,實在支撐不了太久。
果然,不等沈懿行想出辦法,陸岳修又占據了上風,掌力直灌進鐵鏈之中,將鐵鏈彼端的陸曉憐和沈懿行等人一齊震開。
恰在此時,方才被沈懿行丟在一旁的金波循著聲音找來。
到處是倒地不起的傷者,金波一身紅衣俏生生站在期間,異常醒目。
陸曉憐被陸岳修的內力震得氣息散亂,一時動彈不得,看金波像只闖進獸群而不自知的羊羔,心裡一沉:「金波,快離開這裡!」
看著眼前的狼藉腦子發懵的金波聽見陸曉憐的聲音,眼前一亮:「曉憐姐姐!」
沈懿行沉聲喝止:「危險!別過來!」
「危險?」金波眨了眨眼,伸著青蔥一樣細長白嫩的手指,指著不遠處唯一一個和她一樣筆直站著的陸岳修,「你們是說他嗎?」
陸岳修雙目充血,猶如盯著獵物的鷹隼般,死死盯著金波。
可金波渾然不覺,腳步輕快地朝他走過去。
四下一片死寂,怕驚動陸岳修,沒有人出聲,只屏著呼吸盯著金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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