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脫他桎梏的手掌,鬱悶地翻了個身朝向另一側。
「你晚上吃藥了嗎?」她想起來問一句。
他聲音很低地應了聲:「嗯。」
隨即又靜下去。
他睡得很規矩,手放在身上,直挺地躺著。
寧瑰露側著身抱著自己一側的被角,臉頰在被角上蹭了蹭,正準備找個舒服的姿勢眯眼睡了,忽然察覺身後的人動了動,伸過手臂,從後將她嵌進懷裡。
她想說挨著會熱,話到嘴邊,太困了,又落下喉嚨。
算了。
他將臉貼在她肩膀處,呼吸間有淡淡的薄荷香。
她腦子裡琢磨的事情太多,闔著眼睛捋著章程,沒一會就陷入了意識的混沌深潭裡。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一隻手溫柔地攬過她上身,手指毫無間隙地包裹著她心臟跳動的位置,然後他起身,偷偷吻了吻她的臉頰。
她心說,流氓。
又嘆氣,算了。
第二天醒來,她習以為常地先將被子踹開,正要翻身時發覺左手發麻,動了動手指,才發覺被人緊緊扣著。
手、手、手,好麻、好麻。
她一下麻醒了,齜牙咧嘴地拽著胳膊,想把手從被子下拔出來,一動,身側的人掌心先一緊,將她好不容易拔出來些的手指又扣了回去。
室內亮堂堂,清涼適宜的風吹過皮膚,正正好眠。她卻做了一晚上顛倒夢,一會兒被五花大綁,一會兒四肢撲騰,一會兒又熱得感覺自己是蒸鍋里的螃蟹……
從來沒睡過這麼難受的覺。
「別睡了。」她拍拍他臉頰,拉著被子艱難坐起身道,「撒手撒手,麻死我了。」
他慢慢睜開眼睛,不記得是什麼時間睡過去的,鬆了鬆手指。她將手拔出來,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胳膊麻得像被電擊過,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床,甩著手指進了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盤腿坐在沙發上醒盹。
過了會兒,莊諶霽換了身衣服出來,見她抱臂坐沙發上仰靠著,還在眯著眼睛打瞌睡,問:「怎麼不多睡會兒?」
她睜開眼瞼,控告:「莊總,我在單位打地鋪都沒睡過這麼累的覺。」
顯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低低說:「對不起。」
「你昨晚睡著了?」她問。
他又「嗯」一聲。
昨天下午睡,晚上才醒,本來是睡不著的,可她輕淺勻速的呼吸和溫熱的體溫太舒適催眠,拽著他一同進入香甜的夢。他許久沒有過一覺到天亮,而不會中途驚醒,心臟狂跳的睡眠了。
她感慨:「你這睡眠質量真讓人羨慕。」
他只笑笑,問:「你今天不是要去工大實驗室嗎?」
「改天再去看一眼。我昨晚沒回去睡,大伯母剛給我發消息說老爺子大早上一問起我了,我得回去一趟。」
她下了沙發往浴室走,將鬆散的長髮抓成一束綁上,又換回昨天那身襯衫長褲:「而且我這身衣服都穿一天了,我得回去換一身。」
他靜默片刻,才站在浴室門口問:「那你還來嗎?」
「看情況。」在他視線下,她也不迴避,低頭繫著紐扣,笑著戲謔,「這麼怕我跑了,要不然你跟我一塊回去?」
他當真思考了下。
她替他做了選擇:「今天家裡人不多,你換身衣服,我等你。」
安城區,永樂街道,龍翔台。
湖還是那個湖,路還是那條路。
春末來時風景正好。如今已盛夏,連日大晴,連路道邊的雜草也扛不住烈陽,蔫蔫巴巴,枯黃傾倒。
車停在門外。寧瑰露領著莊諶霽下車進門。
從院門口進去,過一道小坪,還有幾道台階,台階旁有坡道,是為了供老人上下輪椅的,卻成了寧瑰露的專屬通道。她兩條腿能撲騰的時候喜歡踩著滑板從這往下沖,腿瘸了正好上下輪椅。
大院裡的適老設施適不適老不好說,總之是挺適熊孩子的。
他抬頭向上看,左側二樓的窗口,就是寧瑰露的臥室。
她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忽而笑道:「每回你來都是站在這不進門,規規矩矩地說一聲『阿姨,我找寧江艇』,我在樓上就聽見了。」
他背著手,笑笑說:「難怪,每回說完這句話,一抬頭就能看見你趴窗口往下望。」
將要進門了,她壓低了聲音,笑吟吟問:「你老實交代,你那時候到底是來找寧江艇的,還是對我早就圖謀不軌……」
莊諶霽抬手在肩膀處比劃了一下,頓了頓,手又往下放,落至肩臂下方:「你上小學時候就那麼一點大,我可不是變態。」
她側頭往上瞥他:「十七歲的莊諶霽不會想到會被三十四歲的自己罵是變態。」
他停住了步伐,「別裝傻,那時候你可不是小學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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